十六、天地大仁(1/1)
许久,齐玉白再次清醒过来,只感觉口中干渴难忍。身体似乎是裂开了,处处是撕裂的疼痛。/p
齐玉白又伸手从聚宝盆中抓出一把丹药塞到口中,丹药入口随即化作如汁的灵液,随即进到喉咙里。让齐玉白稍有些精神,但更加感觉干渴难耐。/p
模糊中齐玉白搜寻四周,希望能找到些水源,但这仅是山石嶙峋,哪有水源。在不远处却那白乎乎的东西,似乎有些滴滴的声音。齐玉白用手拄地,慢慢向前爬了过去。/p
“嗒……嗒……”/p
有水,齐玉白干渴至极,伸手接向水。山石好像动了一动,却涌出更多的水流,直接溅到齐玉白的脸上。“水……水……”齐玉白用残存的力气把自已的嘴送到似乎冒水的地方。/p
“咕咚咕咚。”/p
齐玉白只感到一团火热流入胸腹之间,身体似乎马上得到了甘泉的滋润,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舒展,每一个汗孔都通透了,甚至股股灵力充溢全身,好像自已的伤势一下子全好起来了。一股股的甘泉,一股股的甘泉。/p
“咕咚咕咚。”/p
齐玉白大口大口地喝着,直到再也吮吸不到一点点的水。/p
齐玉白抚摸着山石,此处的山石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甘泉,真是难得。入手柔软,宛若毛皮……不对,这不是山石!/p
齐玉白一惊,挣扎坐起来,只见地上躺着一头毛色雪白,成人大小的妖兽。而自已吮吸山泉的地方,正是它的咽喉。/p
“三尾狐?!”/p
齐玉白一惊,在城墙上远远看过这头三尾狐,但现在它是一动不动。我做了什么?齐玉白伸出双手,只见双手满是腥血,嘴角粘粘。/p
是我喝干了它的血?/p
齐玉白只感觉腹中翻山倒海,直是趴在地上干呕。/p
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这不是和野兽一样么?/p
齐玉白心神错乱,兽!我这就是兽么?用它的命,换了我的命?我活下来,它死了?齐玉白满脑混乱,我辈修行,就是要攫取他命?/p
齐玉白望向那被自已吮干的三尾狐,齐笙那狰狞的眼神再次浮现在齐玉白的眼前。自己仿佛变成了齐笙,那僵死的三尾狐仿佛变成了自己。/p
推开三尾狐,齐玉白大口大口地喘气,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宛如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一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我辈不义,攫众生为珍馐。/p
齐玉白浑身颤,像疟疾一样打起摆子。/p
“你好点了?”/p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齐玉白缓过精神,是聚宝盆。“你认为你喝了它的血很残忍?”聚宝盆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说道。/p
“嗯。”齐玉白微微点点头。“哼!如果你连活都活不了,那你还能考虑这个问题么?!”聚宝盆嘲讽道。/p
齐玉白顿时静了下来,什么万物,什么众生,我管它做甚,我只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p
齐玉白木然地站立起来,昂向天,一股股无助的委屈从心底迸。山缝外,一阵隆隆的嚎叫从山缝深处传出,直震的鸟兽皆惊。/p
“我就是兽!我就是兽!”/p
齐玉白一手灵藤,一手短斧,望天怒嚎,仰泪流。/p
“天!你就让天雷劈下!我做事,自有我来抗!我所为,自有我来顶!我若不轨,自有我来承负!我若无命,自会献魂与天!你若在看,就让天雷劈下!你若在管,就让世间安宁!你若无言,就……就让我辈撑天!终有一日……”/p
隆隆地,山缝里不断传来声响……/p
隆隆地,“我辈撑天”的声音在大山中回荡……/p
隆隆地,天雷带来了暴雨……/p
苍茫的天地间,暴雨冲刷着穷山峻岭,冲刷着平原大地,冲刷着屋檩高楼。/p
肥城里,郡守和师房里,一身白衣的齐笙望雨面带恨恨;山缝中,齐玉白听雨是泪如雨下……/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p
但尔可知,天地大仁,蕴万物而不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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