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仇旧恨(1/2)
没有人知道禁阁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这过去的半个时辰对桑虞来仿若过了一年之久。客苑突然进了一个婢女来,让她心里咯噔不停,那婢女走到廊下朝桑虞行礼后:“门卫来报庄外来了一女子是姑娘的朋友,似乎有要事,看起来甚急牵”
“朋友?可有名字?”桑虞松了一口气,不是禁阁那边的事就好。
“是叫五。”婢女回道。
“确是我相识之人,劳烦你引人进来。”
五寻到这来作甚?难道是嗜鬯醒了?
“奴婢这就去。”婢女又行礼退了出去。
片刻后,五被刚那婢女领着进了苑来,她一见到桑虞,眼泪便止不住了,连着整个人瘫软下去。
桑虞见此状莫名万分,她蹲下抱住五,忧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五咬唇抽泣,缓缓抬头看着桑虞:“我去玄云宫寻你,红鹤你跟仙尊来了清漠庄,我便寻来了这里。”
“我答应了钟离阜,三日后才能回谷。”桑虞擦去五的眼泪,追问道:“快,怎么了?”
嘴唇被咬出血,五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幽谷没了,你的族人没了。”
“呃?”桑虞愣是没反应过来:“没了……是何意?”
五紧紧握住桑虞的手:“你离谷翌日,界派兵屠杀所有蝶族,不止幽谷的蝶族,连其它在外修行的,无一放过。幸得蓝姨相救,我和朦胧得以逃出来,可是荼青和潇潇……”
“荼青和潇潇怎么了?”桑虞转过五的身躯,紧紧握着五的双肩。
五仍是抽泣:“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俩没有和我们一起逃出来。”
“屠杀所有蝶族……”桑虞摇晃而起,怔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五,你莫不是同我笑……”
五更是泣不成声。
桑虞缓缓看向禁阁的方向,颤声道:“仅凭一则笼统之言便杀我全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正,所谓的苍生大义。”
“虞儿!”钟离阜一身血渍进了苑,面上欣喜,边走边道:“石册已关闭,此后再无关于你我之言。”然他瞧见跪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五后,止步在原地。
“虞儿,我……”
桑虞面上惨白,朝钟离阜走去:“你知道界要杀我族。”
沉默。
“你留我在玄云宫是不想我回去送死。”
沉默。
“你让我成为抛弃全族,苟且偷生的罪人,可知?”
“我只能护你一人,无力护你全族。”钟离阜痛心道。
“我身为族首,在族人危难之际却和你在殿中翻云覆雨。”桑虞仰厉声大笑:“此番罪恶和羞辱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她看着钟离阜凄然万分道:“你修习十万年余,不明爱恨情仇,不懂失亲之痛,不知家国之重,不顾仁义忠孝,你这不叫护我,你这叫毁我。”
“虞儿……”钟离阜已然慌乱,他不知该如何安抚桑虞,也不知如何反驳她的话,不过她怪他也好,恨他也罢,他只要她安然无恙。
巨翼猛的从桑虞身后迸出,只听她声如二月寒风:“不想我退居三界,却还是没能逃避厄运,既然如此,那我便重回三界,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一算。”
“虞儿你先冷静。”钟离阜想靠近她:“如今预言已经关闭,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桑虞却抬手化出长剑,逼退钟离阜:“凡世数载,伴你身侧的是窦扣,你心里爱的人从未是桑虞,荒唐一世,大梦初醒,我对你再无留恋,你既是界之尊,亦我族之敌,此后陌路不相见。”
完凌空飞入云霄,走得干脆利落。
五站起来擦了擦脸,对钟离阜道:“五虽修于阴山,却不齿界此番作为,这种仙位不升也罢。”完亦消失而去。
钟离阜站在原地闭上眼,脑中回想数日前帝在偏殿召集四主。
“界四方神山,若有一方坍塌陨落,门则失去守护结界,这些年陆续出现已经消失的魔兽踪迹,预示着练灭世魔功之人大有成效,若那时其召集魔兽强攻而来,先不论胜负,生灵涂炭无可避免,魔兽肆虐,凡界必然灾疫不断,既然预言指引,唯有防范于未然。”
钟离阜当时闭口不言,他若告诉帝预言的缘由,告诉帝那预言中的神山便是阴山,无疑是将桑虞推了出去。
当日回宫后便让红鹤传一封纸鸢给五,未思虑其他。
弃苍生为救一人,弃一人为救苍生,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但未到最后,岂能妄下定论,既然一切是因他而起,这罪孽本不该桑虞承担,但……
但竟想不到帝所的防范于未然竟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
南华宫。
“仙翁前日从蓬莱回来是吃了颗仙果坏了肚子,便去了药宫至今未归。”仙童沏了茶后,退至一旁对突然造访的钟离阜毕恭毕敬道。
见钟离阜饮下一口后锁眉不语,仙童又试探问了一句:“仙翁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何时回来,需要弟子给您整理偏殿住下吗?”
钟离阜放下杯子:“无妨,本座在慈候即可,你去忙你的吧。”
仙童正要退下,却被钟离阜叫住:“之前那只鲤鱼呢,怎的不见人?”
“他在洛河的亲人生了变故,告假回去了。”
钟离阜颔首,又问:“你跟随你家仙翁有多少时日了?”
那仙童挠头想了想,答道:“两千年有余。”
钟离阜略略意外:“两千余年,你为何还是孩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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