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死讯(2/2)
了解言人对温偃的忠心。言人是绝对不会拿温偃生命一事开玩笑的。
曾有他为她提剑纵马,亦有她为他背负天下。
没人知道楚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对温偃产生那种无法割舍的情绪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多年前在越宫的水中初次见面,还是后来那个女子笑盈盈的跟随自己回到楚都的时候?
他只记得温偃从始至终看向自己的那淡然无谓的目光,他却看不到里面有任何丝毫倾慕的情绪。
她总是活的那般清醒,一步一步,井井有条,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
一直以来,楚轩都刻意的想去隐藏心里的那个异样的情绪,他甚至一度的去否定。
他不服气,凭什么自己所有的喜怒会被她所牵动,而她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无动于衷。
无论是纳妃纳妾,不论是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都不曾在她的脸上找到半点在意。
他不服气,亦难受的厉害。
他一直想做一个没有软肋没有任何顾忌的人。
他也以为自己做到了。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多么想把温偃的心掏出来,也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楚轩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恨过自己。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可怜,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了以后却不珍惜。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满心怀疑,如今失去了才知晓自己的真心,人就是这样,失去的怀念,怀念的想去相见。终其这一生,满是遗憾。
当年她与他月下举杯相谈,时光熹微,仿佛是一场久不愿醒的美梦。
一直以来,他把所有的情绪所有想说的话都埋在了心里不肯说出来,为了什么呢,也许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也许也为了其他许许多多愚蠢的理由。
谁都不知道他有多恨她,更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楚轩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窗边,嘴中喃喃:“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毕竟她是那么不想看到我”
那声音闷得人心慌,言人跪在角落里,一直未曾出去,他听到声音稍稍抬头,正看到楚轩的眼眶微红,恍恍惚惚地转过了身去,越过了言人,他步履轻缓的走到了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身子恍惚,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他忽然咳了起来,微驼的背外萧索凄凉。
他不住地呢喃着死了倒好,说着说着,便有泪落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她这辈子从没同他讲过什么温情的话,甚至在她昏迷之前,他与她最后的相处时光也是在吵架而已。
他不知道他哪里让她讨厌,所以她才那般的想要离开他。
他想,或许是他不够好,不够让她喜欢上他,不够足以与她相配。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喜欢她,那只是一种再纯粹不过的信仰。
他狼狈的走出了门外,目光模糊的看不清东西,心中的某一处却仿佛被硬生生掏出一个大洞,让他泣不成声。
有些人痛哭之后也许真的可以放下过往的一切继续前行,但那绝对不是楚轩。
不用说什么生命很长,世界很大,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
更不要说什么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这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这样,有些事有些人,永远无法替代。
对楚轩来说,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温偃了。
目光模糊中他好像看到温偃微笑着朝他走过来,眉如翠羽,肤白胜雪,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浮生一梦惊醒,谁哭弹指一刹。
后来,楚轩便宣了旨,温皇后薨。追封谥号为成昭。
温偃没有尸首,便做了衣冠冢,当年封后时未有的殊荣,在丧礼上却全都补了齐全。
而后楚轩罢朝七日,七日后,每下了早朝便日日笙歌,喝的烂醉如泥,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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