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3 建安大朝会(2/3)
六郡良家子,哪里会惯着看似势大的司隶校尉袁平,抬腿就要冲过去,却被小辈董昭拦了下来。脸色难看,很快又变成了会心的眉开眼笑。
递来了一块青砖。
只听‘砰’的一道沉闷响声,那张平日里不知耗费了多少珍珠粉瑾玉屑保养的比女人还稚嫩的脸容,当场被傅燮砸断了鼻梁。
司隶校尉袁平呆然木立,很快又发出了凄惨的鬼哭狼嚎,一点红紫权贵的气度都无。
不得理依旧不饶人的傅燮,早就看这个横征暴敛的大贪官不爽了,哪里肯收手,在数百官吏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一砖狠过一砖的拍在了司隶校尉袁平脸上:“老夫让你佩剑,你以为你是谁,留侯张良?可以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效忠于汝南袁氏的众多武将,听到延尉傅燮的呵斥,脸色一苦,刚迈开几步的双腿只能无奈退了回去。
按照大汉礼制,官吏上朝是不允许佩戴任何兵刃,但凡是有胆子僭越的,轻了斩首示众,重了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以汝南袁氏的家世和现在的局势,司隶校尉袁平佩戴八面汉剑自然是没什么不妥,也没人敢说什么,可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或者说有人真敢拿这件事拿捏汝南袁氏,谁也包庇不了司隶校尉袁平,讨不了一点好不说还会惹来一身腥。
姗姗来迟的三公袁隗,谈笑风生变作了脸色微变,很快又归于平静:“傅燮,可以了。”
庙堂老供奉袁隗陈蕃两人不到场,谁也不敢先一步踏上积威深重的御道,这位有着站皇帝别称的汝南袁氏家主天下士大夫的掌舵人,平静的说了一句话,比起拿着一把刀架在傅燮脖子上还有用。
傅燮把那块今天过头注定身价暴涨的青砖还给了黄门侍郎董昭,深深的望了一眼步履间愈发有渊潭气象的三公袁隗:“好自为之。”
嗡嗡闹闹的数百名官吏在三公袁隗陈蕃两人位临御道之后,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宁静,空旷的汉白玉御道上只有寒风刮过石阙檐角的呜咽声。
三公袁隗和三公陈蕃,同时抬头望了一眼御道尽头如蛟龙盘卧的大殿,眼神平静,脸色平静。
却也是迟迟没有动身。
以往,站在这空旷御道正中间的是三人,每逢朝会,太尉杨赐总会当仁不让的先行一步,作那数百官吏的领头人。
一步一步,颇有登上天宫天阙的浩荡气度。
三公袁隗和三公陈蕃也乐得落后三公杨赐半个身子,作那隐于幕后之人,木秀于林的道理连熟读启蒙书籍三岁小孩都知道,他们这些个沉浮宦海多年的老人怎会不清楚。
今时不同往日了,三公袁隗和三公陈蕃谁走在数百官吏最前头,谁将来就会有最大的可能把那个站字去掉!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与虎谋皮的筹谋王畅那件事,迟迟没有动作的最大一个原因,便是勾心斗角想要力压对方一头,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只能是僵持不下的等一个人到来。
入冬以后,矍铄健旺的四朝元老宗正刘宽身子骨越发不如以前了,已经好几个月未曾参加朝会了。
街面上积攒了厚厚一层雪的大年初四,刘宽应该是像往常一样卧在床榻上温养身子骨,可今天是大朝会,还是皇帝陛下第一次举办大朝会,不得不到。
远处,特例允许进入皇宫的一辆红漆雕螭马车停在了有着节节高美誉的石桥边,老宗正刘宽在执掌天下文脉的光禄卿陈群和头戴簪玉冠身穿春青袍腰配象牙牌的青年儒生搀扶下,缓缓走过了那条把皇宫一分为二的御河。
“下官见过,刘老宗正。”
“老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
“我家外甥从长白山购来了几根百年老山参,过几日送到老宗正府上养养身子。”
石桥距离御道的路程不远,一路上大大小小所有官吏主动且恭敬的作揖施礼,嘘寒问暖。
平日子私交甚好经常一起下棋的国手山子道,也就他有资格主动去虚扶这位又熬死一位皇帝的五朝元老,皇室宗亲第一人。
“大朝会这件小事哪里需要劳烦刘老宗正,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再来参加朝会也不迟,皇帝陛下也真是的,不就是大朝会嘛,还让老宗正拖着身子骨前来,难道把孝字忘的一干二净。”
海内名士山子道倒不是投靠了士大夫党,以他们这些文人的秉性,从不屑于掺和庙堂上的蝇营狗苟,污了落子有如女子轻吟的双手,只是单纯的发牢骚罢了。
也只有山子道王九真这些满身书生气的海内名士,胆敢在现在整个场合,说些对于新皇帝不满的牢骚,换成即使清楚大局已定的司隶校尉袁平也是没那个胆量。
容光黯淡的老宗正刘宽,摆了摆手,示意朝野上下少有能够说上几句交心话的山子道不要再说,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
倒是身边被皇室寄予厚望,被誉为每筹必中,可与荀彧郭嘉程昱等人并肩弄潮的刘晔,取笑了一句:“子道先生你这是嫌家里不够乱,听说你那长子为了一名在秦楼楚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娼妓,公然和你这个父亲决裂了。”
“咋地,子道先准备放下老脸不要了,准备让那名也不知道生出来的种是不是你家的娼妓过门了?”
山子道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差点被口无遮拦从齐国故地赶来没多久的刘晔气晕过去。
刘晔嘴上损人之极,这番话却也好用的紧,准备在这个关口再说些大逆不道足以抄家灭族言论的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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