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南山之约(1/2)

东夷人能出一个夸父，就有可能出第二个，如此原始的战略，一旦遇到知兵的将领，只怕要吃大亏。

没有回应姬玄远的豪言，黄子风转换话题问：“我想去见见风归泽大酋长，他现在可方便？”

这事情和谁说都没用，唯有风归泽能做得了主，黄子风想直接和他沟通下。

姬玄远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峰一挑，神情变得郑重起来。只是稍一犹豫，他就站起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酋长随时可见，子风必然是有大事，我这就陪你去。”

“好！”黄子风嚯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姬玄远的手。

话不用多说，两人对视一眼走出了巢。

对于这里，黄子风太熟悉了，老部落就在东南方五里外。天已经快黑了，不过军情干系重大，黄子风一刻也等不得，决定立刻就去。

来不及向族人交待，黄子风已经先跑了，姬玄远连忙跟了上去。

两位年轻的酋长肩并肩跑向东方，立刻有一群不明所以的猎手跟了上去，包括那名领着黄子风来的女猎手路遥在内。

“二位酋长，为什么跑得这么急？”路遥追在后面不解问，她是部落里的信使，脚程比一般人快，追得很轻松。

姬玄远看向了黄子风，他也不清楚原因。

黄子风挺感动的，自己与姬玄远并不算很熟，却得到了如此大的信任，他索性实言相告：“我觉得，风归泽大酋长的战法可能有问题，想进言相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听黄子风这番话，姬玄远脸色陡变，脚步慢了下来。那些跟随的猎手齐齐脚下一软，队形跑了个七零八落。

这个时代，智慧只在高层之间流传，而酋长都是遴选禅让的，被认为是智慧的化身，做出的决定无人敢质疑，这与后世世袭的帝王有本质区别。

姬玄远疑惑，黄子风身为一部酋长，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哪里知道，黄子风这个酋长的位子得来，和别人不一样。子归部落的风气也特殊，虽然黄子风同样是深受爱戴的权威，可老部落的人却没人怕他，甚至经常还会有人拿他打趣。

黄子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犯了多大的忌讳，他依旧说着自己的打算，只顾闷头向前跑。“战略必须得活用，这次的战争与以往全都不一样，现在的做法，并不太恰当。”

转瞬之间，姬玄远脸色一连几变，最后一咬牙，再次跟了上去，果断道：“子风，你说的话我不太懂，不过我坚信，你是对的。”

跟随的猎手们松了一口气，姬玄远是他们的酋长，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最有本事的人，即便是统领全华族的风归泽大酋长也比不上。现在他赞成黄子风的说法，那黄子风说的也肯定是对的，只管跟着自家酋长支持就好。

猎手们最怕的是没有有智慧的人领导，至于争斗，他们完全不在乎。

太阳完全下山的时候，子归部落终于到了，黄子风看了茅河对岸一眼，那边已经大变样，自己曾经的吊巢已经彻底找不着了……

有些东西，终究会消失，最后只留存于记忆中慢慢变淡，虽遗憾，也无可奈何。

压下心头的惆怅，黄子风转身跑进了部落。

与上次回来相比，这里已经大变样，杂草灌木被清理干净，又立起了一片巢居，规模比原来打了许多倍。里面燃起了一堆篝火，年轻的武士们行走，甚至还能听见情歌声，那是有男女在求偶。

最中央的位置，一团格外大的篝火在燃烧，火头腾起来足有一人多高，可以看见，影影绰绰有许多人在载歌载舞。

“风归泽大酋长很平和的，每晚他都在这里和年轻人们同乐。”姬玄远指着那堆篝火解释说。

黄子风放心了，如此平易近人的大酋长，应该会比较好沟通。

虽然大家都是酋长，可酋长与酋长又不同，华胥部绵延了一千多年，风归泽是华胥部的大酋长，算是全华族的大首领，远不是黄子风这样的小酋长可比。

刚跑到人群外，黄子风正准备钻进去找人，手腕一紧，被姬玄远从后面拉住。

“待会你和大酋长说话的时候，咱俩在一起。”姬玄远直视黄子风的眼睛，无比庄重说。

黄子风愣了。

姬玄远的举止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旦出现了状况，他就将要和自己分担，可是……即便是后世的帝王，也会听取臣子的意见，所谓兼听则明，怎么这位大酋长，竟然听不得忠言？

可听刚才姬玄远的话，这位大酋长也不像是这么刚愎自用的人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该说的话一定要说，至于人家采不采纳，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对着姬玄远点了下头，黄子风毅然走向了篝火。

刚迈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那……可是子风大觋？！”

话语中满含着激动，带着颤音，黄子风猛吸了一口气，转回头循声望去，只见一条瘦瘦的身影正向这边跑来。

是宁典！

没想到，刚来就接连遇到了故人，黄子风胸中激荡，喜得差点跳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跟在身边的姬玄远微微皱了下眉头。

宁典已经看清了，来的真是黄子风，他越跑越快，冲到了他面前，激动得浑身颤抖，竟然单膝下跪行了个大礼，跟随他的几名猎手也全都拜服在地。

四周围一片哗然，黄子风没有骑九色，夜色下，人们都认不出他。宁典现在是部落酋长，并且很得风归泽大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