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祸起大田原(1/2)
耐不住淀姬的盛情邀请,秀保只好在年初一率领家眷赶往大阪与秀赖母子欢度新年。作为丰臣氏唯一的分家,秀保的作用远比五大老和五奉行重要,特别是对于大阪的孤儿寡母,有一房亲戚就意味着可以时常串门,话话家常打发时间,这些平常人家习以为常的相处方式在秀吉在世时却是不敢奢望的。
大和的丰臣秀长,尾张的丰臣秀次,美浓的丰臣秀胜,丹波的丰臣秀俊(小早川秀秋),原本都是摄津丰臣氏的分家,相对于有些大名,四支分家虽然不算多,但对于人丁稀少且崛起迅速的丰臣家来说,短短几年内建立起纵贯东西、平均知行近百万的四大分家却是竭尽全力了。
这四支分家牢牢地将宗家护佑在近畿,即便有大的战事,光凭他们广阔的封地也足以支撑好一阵子,更何况还有实力强大的宗家为其提供支持呢。
不过这一稳定的秩序却在短短四年内土崩瓦解,名存实亡。先是被称为“大和大纳言”的丰臣秀长因病去世,将大和丰臣家留给了年仅十五岁的秀保;一年后,“岐阜宰相”丰臣秀胜病死在了朝鲜的巨済島,留下了阿江和完子一对孤儿寡母,美浓丰臣家断绝;又一年,淀姬诞下秀赖,作为第二顺位继承人的丰臣秀俊过继给了小早川隆景,丹波丰臣家名存实亡;两年后,丰臣秀次被秀吉勒令切腹,一族除了一子一女逃脱外,无人幸免,尾张丰臣家断绝,已改名小早川秀秋的秀俊也受到牵连,丹波领地全部没收,仅保有筑前名岛三十万石,彻底丧失了丰臣氏的继承权。
就在天灾人祸将丰臣家搞得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之时,秀保的出现和秀吉的去世无疑挽救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政权:秀保的年轻有为,侍奉秀吉的恭敬至诚,使得后者放松了警惕,没有像对待丰臣秀次和丰臣秀俊一样对他痛下毒手,无意间保存了丰臣氏最后一支分家;秀吉的去世,使得他生前对丰臣秀俊的处罚落空,虽然丧失了许多重臣,可丰臣秀俊还是从越前回归筑前,保有了三十万石的知行,虽然已经改姓小早川,可凭借他和丰臣家的血脉联系,一定不会坐视丰臣家遭受危难,至少说不会无动于衷。
回到九州的小早川秀秋百感交集,他既为自己没有遭到改易而暗自庆幸,又因为秀赖的出生导致自己被迫过继给小早川氏而愤恨不已,正是由于这种复杂的心情,他选择了向德川家康亲近——当时力排众议,坚决要求把筑前还给小早川家的人便是这位江户内府。小早川氏与江户频繁的使者往来,掌控五岛、对马、任那三地近三万军势的西海备边司岂能不知,他们及时将所掌握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往伏见以及后来的大阪,可以说,就在小早川家的使者启程前往伏见德川家屋敷的同时,便有人将相关情报送往大阪的西之丸,情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滞后于人的。
就在秀保陪着菊姬和阿江来到本丸,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淀姬闲聊时,远在下野的大田原,却发生了一件比过年还热闹的事情。
早在过年前的数周,作为大田原新的领主的桑山一晴按照在近畿的惯例,前往附近豪族的领地收取年贡,可已经改名大田原泰清的大俵清泰却按照德川家康的指示拒绝缴纳,这让初来乍到的桑山兄弟大为不悦,考虑到临行前秀保的嘱托,他们也算克制,并未因此对这个伪大田原氏动用武力。
可大俵清泰却把桑山兄弟的忍让当作是怯懦,他非但自己不缴纳年贡,还煽动周边的小豪族也拒绝合作,特别是落入大关、佐野、成田三家手中的村子,他们的地头都以自己不属于大田原氏为由拒绝了桑山兄弟的要求。
眼看着年关将近,虽然有池田、宇都宫、蒲生家的扶助,粮草不成问题,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第一年就没有收上年贡,今后又怎能降服这些跋扈的豪族?于是乎桑山一晴就打算效仿秀保在东海道时的做法,于新年前三天召开年末评定,为了吸引那些豪族和地头前来,桑山一晴谎称将给予他们每家一百石的补助,以应对来年开春可能的粮食短缺。
这些豪族本来是听从大俵清泰的号召,不打算理会桑山一晴,可是隔天一听说有粮食送,便都坐不住了,三五成群地前往大田原觐见。大俵清泰虽然也对一百石的粮食垂涎三尺,可一向谨慎的他担心有诈,只派遣了嫡子参与评定。
评定开始前,桑山一晴便命令进入大殿的豪族解下佩刀,交给廊外的侍从看管,这么做虽然合乎常理,但出于防范,还是有几个地头怀揣短刀进入评定间。
评定一开始,桑山重晴指着房间一角堆积成山的粮食,耐心劝说这些豪族地头归顺本家,保证前五位归顺本家的领主,每人都能得到一百石的扶持米,以后每年这些扶持米都能抵用需要上缴的年贡,打个比方,今年收成好,某个豪族领地产量五百石,按照“五公五民”的惯例,他需要上缴二百五十石,可是有了这一百石扶持米,他们便只需要再缴纳一百五十石;若是遇到荒年,本身就只有三百石的收成,却要上缴二百五十石,这肯定是难以为继,可是有了一百石的扶持米,他们自己便还能剩下一百五十石的粮食,这不比原来的大田原氏好得多么?
然而,这种类似于“现金抵用券”的政策虽然很超前、很具有诱惑力,可相较于德川家康的禁令,这帮领主还是不得不婉言拒绝。
“我们大田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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