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最后较量（二）(1/2)

当晚宋鸿铭走了之后，姚淮源、岳钟麟和毕宗卿赶紧从黑暗的角落里闪身出来，三个人直奔寝房而去。

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不晓得二人都谈了些什么，他们急于知道最终的结果。

不料推开虚掩的房门之后，却见轩辕昭神色肃穆，正襟危坐在一张破竹椅上，给人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三人都吓了一跳，毕宗卿的嘴最快，一进来就嚷嚷道“老三，什么情况儿”

轩辕昭没有立即回应他，抬眼看见紧跟在他身后的姚淮源之后，这才缓缓起身说道“姚大人，你来的正好，你们推勘官可以准备结案了。”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姚淮源顿时如坠云里雾中，他急忙上前一步问道“元朗，莫名其妙的，结什么案”

轩辕昭用异常凝重的语气说道“我会在你们的结案卷宗上签字画押，承认犯下了十恶不赫的谋反大罪。”

此语一出，三个人都惊呆了，原本以为他已经把宋鸿铭说服得痛哭流涕，接下来就会柳暗花明了，没想到他们谈来谈去，竟是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

姚淮源颤声问道“元朗，你可想清楚了，一旦签字画押承认罪行之后，推勘审理就算结束了，结案卷宗就会正式移交到监勘官那里，老朽可是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啊。”

轩辕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姚大人，你的心意我领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目前只能这样做了。”

岳钟麟和毕宗卿听罢之后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他们知道老三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更改。

至于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想让人知道的时候，不用问，他自己就会主动说出来，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问了也白搭，因此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闭上嘴巴拭目以待。

原本预计十天半月才能审结的案子，只用了不到三天便已经基本定型了。

之所以有如此令人惊奇的神速，当然得归功于轩辕昭的主动认罪，由于他积极配合推勘官调查取证，这才使审案工作开展得异常顺利。

远在九侯堡提心吊胆等待消息的皇甫桑，接到这一天大喜讯之后，亲自带人赶着两大车好酒好肉，专程跑到怀宁县，大张旗鼓的犒劳史远道、卫之胥、皇甫凉、侯召九、甄世淮以及那些涉案的州县官员。

骑射营谋反大案正式公审定案这天，怀宁县万人空巷，全都赶到县衙大堂前面看热闹。

韩平胄带着五百护勘营将士将他们圈在一个固定的区域里，防止宣判之后出现当场局面失控的状况。

怀宁县衙的大堂自然比不上宁江府衙了，条件相对要简陋许多，尽管如此，为了彰显审判的神圣性，也事先做了一些必要的布置。

大堂的堂屏之前陈列一张长形香案，上供当朝皇帝皇甫易钦命制勘院审理此案的圣旨诏书。

香案前面正中间端放一台紫檀香木的大座椅，显然是专门给监勘钦差大臣杨维山准备的，大座椅前面左右两侧，各自横放了一张两人共用的书案，右侧是为此案的主审官姚淮源以及佐审官宋鸿铭准备的，左侧是覆核官史远道和监察官卫之胥的专座。

门口两侧一溜边摆放了六个绣墩，右侧三个绣墩是给被告轩辕昭、岳钟麟和毕宗卿三人准备的，左侧三个则是给原告皇甫凉、侯召九和甄世淮准备的，其实左侧应该摆四个的，因为还有一个原告是镇淮侯皇甫桑，永阳郡王杨维山考虑到皇亲贵胄身份特殊，不便与庶人同列，便为他专门设了一把太师椅，就放在左侧书案的下首位置，与史远道的座位比邻而居。

从各位推勘官的席位到原被告之间，至少有两丈开外的距离，中间的空地上放了一张方形毯布，那是证人出庭作证跪述的地方，左右两侧届时会分别侍立一排顶盔挂甲的亲兵护卫，以彰显大堂的肃穆与威严。

另外，二十多名州县涉事官员全部站在大堂外面排成两排，随时等候出庭作证，当堂接受钦差大臣的垂询。

在此之前，三名分别代表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推勘官，经过三法司合议之后，共同在整理好的结案卷宗上署名，然后移交给了监勘官，到这个时候推勘审理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监勘官会在公审时分别当堂询问原告、被告以及证人，是否对推勘官的结案陈辞有异议，如果没有任何异议，每个人均须在公审书录上签字画押，然后监勘官再代表朝廷对此案进行宣判。

这份众人签字画押后的公审书录，可以充分证明案件审理的公正性，也可以说是没有冤假错案的书面证据，回朝之后将它交给皇上，监勘官的使命算是大功告成了。

当然了，如果有人对此案提出异议，不肯在公审书录上签字画押，那么监勘官的责任就来了，他要亲自负责重启推勘审理程序。

话非如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到了这个环节，基本上已经是盖棺论定了，除非是天大的冤情，而且证据确凿，否则谁没事找这种麻烦是以自炎宋皇朝开国以来，开堂公审都是走走形式摆个过场，没有人敢在公审上做文章。

正午时分，县衙外面人山人海挤拥不动，韩平胄的护勘营全部出动维护现场秩序。

几十名精挑细选的亲兵护卫迅速进入大堂里列队，明盔亮甲，宝剑出鞘，一下子平添了许多森森然的肃杀之气。推勘官、佐审官、原告和被告，一个个陆陆续续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