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腊月(2/4)
,报信的人说诸干人犯送入金陵受审,应该都还活着吧?”沈漾蹙紧眉头,张宪与周启年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梁帝朱裕派人押送楚国公杨汾、徐后、章新春南归之事,棠邑前几天就派人传禀金陵,理论上应该由大理寺或御史台派官员渡江接手其事。
不过,大理寺、御史台都按兵不动,没有派人渡江。
政事堂诸公也装聋作哑,甚至沈漾都做好徐后、章新春等人在途中暴病而瘁、棠邑最终将楚国公杨汾送入金陵的心理准备。
“韩谦为占得邓均二州,这么好的机会,连父仇也不报了?”张宪略带轻蔑且迟疑的问道。
秦问眉头微微蹙着,琢磨着张宪话里的意味,心里想张宪这厮莫非早就做好一旦徐后、章新春暴毙途中便上疏弹劾的准备,并以此作为将棠邑军从邓均二州驱逐出去的一个筹码?
他之前的算计落到空处,但他此时却又想着从“父仇”、“孝道”等事上做文章,甚至有意以此突显棠邑对邓均二州的野心?
秦问暗感头痛,此时朝中的形势对棠邑并不十分有利,一旦叫张宪等人暗中引导鼓动出这样的风议,形势只会更加不利棠邑吧。
“先将一干逆犯押入台狱,诸多待明日奏明两宫太后再议。”沈漾没有搭张宪的话茬,沉吟片晌说道。
沈漾暂时也只能先做这样的决定,郑畅也是点点头,在有进一步消息之前,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这大过年的,沈相也是不得一刻清闲呢,真是不知道韩谦到底是怎么想的!”秦问“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便招手让车驾过来,恭送沈漾乘车而去。
秦问随后又与张宪、周启年拱拱手,离开衙署回宅子。
虽然在宫变之后,秘司就确定以秦问为首,暗中主持秘密工作,但为了避免暴露,如非紧急及十分必要,他都不会主动联系云朴子或韩道铭。
因此,他心里即便对棠邑将徐后、章新春等人都活着送到金陵受审之事充满疑惑,也知道张宪等人有意在这事上做文章,他也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形势变化——张宪等人会暗中做手脚之事,秦问相信棠邑应该有所预测,不需要他去提醒什么。
次日乃是年节之前最后一次小朝,郑畅上疏禀奏徐后、杨汾、章新春等逆犯押入御史台狱待审之事,身为知制诰及中书舍人,秦问、张宪、周启年是有资格列席任何级别的小朝及枢密会议的。
很显然清阳听到这事也相当震惊,只是说年节将至,此事延缓到年后再议,暂时将这事揭过去。
这次小朝过后,诸部院司除了必要的值守官员外,其他人都可以休沐到元宵节后才到衙署应卯,相当于是大家开始发年假了。
年假第一天,秦问先在宅子写了半天的春联,迎来送往好些拜年的官员,午后也特意带着长子秦俞,提了年礼到沈漾、李唐、张潜、薛若谷等人府上走动——张潜出任招讨军都监,在淮东削藩之后,薛若谷又出任扬州刺史——他带着长子秦俞再回到宅子里,天色已昏暗下来。
看到对街的院墙有两株罗汉松露出头来,秦问说道:“难得有闲工夫,应该去松鹤楼喝一壶茶……”
“这大过年了,谁在饭点出去喝茶?看天都要下雪了吧!”妻子周氏抱怨道。
秦问却是不理,也没让长子跟随,只是叫两名老家人陪着,走出宅邸,往街东首的松鹤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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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松鹤楼,秦问叫家仆在楼下候着,他登楼要了一间临街的静室,待小厮端来炉具、茶食,看着窗外扬扬洒洒的飘起雪花,刚将第一壶茶汤烧沸,静室东厢壁倏然打开一道暗门。
看到冯缭与韩道铭两人走进来,秦问倏然一惊,问道:“棠邑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缭轻易不到金陵,而即便到金陵,不是有重要之极的事情发生,也绝不会轻易跟他见面;冯缭的目标太大、太惹人瞩目了,更何况是冯缭与韩道铭两人同时进入松鹤楼跟他见面?
“接下来一段时间,秘司潜伏人员,要全力在金陵营造棠邑军将从商洛、河洛出兵,助梁军反攻夺取雍州的假象!”冯缭先说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才与韩道铭坐在茶案前,拿出三只茶盅,替自己与韩道铭、秦问各斟满热乎乎的茶汤。
“怎么,大人这时候还要另派一部精锐前往河洛,为什么?”秦问压住心里的惊疑问道。
不管怎么说,眼下绝不是反攻雍州的时机,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也劳民太甚;使孔熙荣从武关出兵商洛,主要目的也是从南翼牵制占领渭河平原的蒙兀兵马,缓解或者说分摊河洛及川蜀所承受的军事压力。
棠邑此时再派一部兵马进入河南府(河洛),必然是有其他目的,而为了掩盖这个目的,才需要秘司在金陵的潜伏人员积极活动起来,从各个层面、各个角度散布假消息,对朝堂诸公进行误导。
只是因为什么缘故,需要对金陵进行这样的诱导、误导?
“梁帝病危,怕是撑不过多少日子了……”朝堂之中要怎么散布消息,以便关键之时将沈漾、杨致堂、郑榆等人的注意力岔开,还需要秦问共同拟定更详细的应对策略,关键信息自然不能瞒他。
“梁帝病危,为何却要请棠邑精锐兵马进驻河南府?”秦问惊疑的问道。
他心里想梁帝病危或者驾崩,是极可能会严重打击梁军的士气,为蒙兀人所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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