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府院春试(2/2)

乘着迅车过了一刻时间，冯恩便被到了筑城府院：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千名与考生，大都与他年龄相近。也幸好这里修在外城一座山的山下，才有空间得以容纳这么多人。

“报名的证件都拿出来准备好，笔墨考场里会提供。”王澈同他走到门口，“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祝你马到成功。”

“嗯。”

冯恩点头，走进山门。

筑城四周多山，正所谓“地无三里平”，不修城墙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但冯恩倒是挺喜欢山地的湿润和宁静，同行这么多人的声响在山路的稀释下显得也没那么喧闹了。

走了一段，地势再度平坦，楼房也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两座山中间围住八座相互连接的小楼，分为两排、列在空地之上。

“诸位考生请注意，请按准考证上指示，至此查验自己考场后依次前往入座。”

带领众人来到此地的官员叫住他们，自己站定在一处告示牌下：

“考试分两天，每天上午下午各一场，每场一个半时辰。第一场考试在一刻钟后开始，请尽快做好准备。”

说完他便自行离开；包括冯恩在内的考生开始确认信息、依次前往考场并坐定，监考官进场分发文具和试卷，考试就这样开始了。

从小到大没怎么捏过笔的冯恩都不敢说写出一手漂亮字，只求让它能被看懂。一个半时辰的考试时间，他花了半个小时来写答案。

不过至少所有题目都答上了。

要不是过去十几天里用希声一遍遍往耳朵打入考试内容的声音，他还真不见得能把这一大堆东西、策论，都是他最为头疼的东西。

当窗外意味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冯恩长舒一口气，轻轻放下笔、交了卷子。

按照安排，考生中午可以留在这准备下午的考试，府院为此提供了进餐和休息的地方。冯恩也没打算回去——正好，他能借这机会熟悉一下周围。

下午连考的算数与地理虽然也令他头疼、但与史书策论相比而言就没那么“疼”了。所以吃过午饭之后他没去教室，而是去了教学楼周围的山脚下。

“这里果然修有台阶。”

冯恩望向山顶，缓缓闭眼：

“水声，还有琴声……”

现在刚过午时，而下一场考试时间定在未时初；想到这，眼见四下无人，他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

山虽不高，路却蜿蜒曲折；走了许久，停步往下看时，只见山下八座石楼已然显得渺小起来，整齐排列的它们就像布置了某种阵法一般。

“你看这八座楼，虽有相连但不紧密，排布合于颐卦，取其生发之意，赏心悦目之余也在风水上趋吉避凶；看来这筑城府院确实是人才辈出。”

“是这样啊……等等。”

冯恩注意到旁边向自己搭话的人，只见对方是一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眉目疏朗，身着长袖棉袍，留着一头短发——这在大明国可并不多见。

“你是？”

“我是来应试的考生，你应该也是。”

那少年友好地向冯恩打着招呼：

“我叫贺正，字浩然；这位同学，尊姓大名？”

“啊，叫我王一明就好。”

冯恩很快就习惯了这个假名，开始和贺正聊了起来。

“你应该对自己的才学挺有自信，”他看向山下，“我看大多数人都去教室里温书了，根本没几个人敢出来闲逛。”

“来考府院的谁不是寒窗苦读多年？我比起他们也谈不上有多自信。”贺正摇了摇头，“你同样没去教室而来了这，想必也胸有成竹吧。”

“不，恰恰相反……我是已经无所谓了。”

冯恩苦笑，却见贺正也笑起来：

“无所谓好啊，反正只是一场考试。而且春试的前两日考试并不难，第三日的考试才是真正的重点和难点。”

“第三日？考试不是只有两日吗？”

“诶，对。”贺正挠了挠头，“差点忘了说——我是御灵者，所以第三日要去参加专门的加试。”

“原来如此……”

冯恩点头，却听不远处传来话音：

“没想到有其他人在。我还以为，只有我会闲到来这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