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屠宰场(2/2)

汉墨一脚踩碎脚边的鱼头，确认其他地方没有活着的鱼人后，朝着路洋的方向招呼了一下，然后解除铠甲向藏着笼子的房屋走去。

笼子所在的房屋位于村子边缘，就好比猪圈一般会建立在人员较少的地方。鱼人恐怕也是这般看待人类的。

“师父。”路洋跑向汉墨，看到他站在一座墙面充满污垢的房屋前，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靠近房屋，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就冲进他鼻子，让他有些反胃。

“好好见证，这就是世界背面的黑暗。”汉墨一把推开门，如同屠宰场一样的画面，在一片黑暗中，隐约出现在他们面前。

汉墨掌心浮现出一个火球，顿时将黑暗的空间照亮。

一具具尸体被剖开成两半，被吊钩穿过头颅，吊在天花板上。

尸体下方放着木桶，里面盛装着半凝固的血液。在靠近墙的位置，还有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脏器。

而在屠宰场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砧板。上面满是刀痕，旁边的地上，是一团团如同乱麻一样的头发。

看到这一幕，路洋再也忍不住，跑出去外面呕吐了起来。

“吐完了就进来。”汉墨说道，然后走到砧板旁边的铁门前，伸手试了一下，没有拉开。他皱着眉头，虚幻的光耀铠甲暂时凝聚在他身上，给他加持了力量。

然后，铁门就被他一把拉开。

在这时，路洋也捂着肚子，走在他身后。

一把刀从铁门突然砍来，在路洋惊恐的注视下，劈在汉墨脸上。

哐当！

破碎的刀刃弹到铁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极美的女子拿着断裂的屠刀，脚步颤抖地向后退去，然后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只是在这里生存，为什么你们要来杀我们！”女子哭喊道。

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路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连汉墨被刀直接砍了一下却毫发无损都暂时忽略了。

“因为你们杀人。”汉墨冷漠地说道，走到女子身前，完全没有被她的美貌所影响，手中凝聚起火焰。

“我们做的跟你们有什么区别！”女子不服地反驳道，“你们吃鱼，我们吃人，你们人类又好到哪里去！”

“区别？”汉墨俯视着女子，它那纯净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狡黠——它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天真无邪。

但是，天真无邪，代表的就是无善无恶。这种人，比纯粹的恶人更加可怕。

“如果是我那小徒弟单独遇到你，可能会暂时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惜，我跟他们不一样。鱼没有智慧，所以人吃鱼，不是恶。而人有智慧，你们吃人，那就是恶。”

在汉墨看来，有智慧，有人性的存在，都可以称为人。但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那你杀了那么多鱼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恶！”女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是虚伪的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善人。”汉墨冷眼看着它，“我双手染满了鲜血，不管是人类，还是异族，死在我手中的生命不计其数。小洋，杀了它。”

之后，就不再理会鱼人女子，朝着前面的笼子走去。

有三十多个笼子，里面或多或少都关着人，粗略看去，有五十多人。

汉墨走到其中一个笼子前，看着里面恐惧地蜷缩在角落的人，“还会害怕，理智没有完全丧失，还能抢救。”

他没有去费劲找笼子的钥匙，直接伸手抓在铁杆上，铠甲再次加持在身上，给予他力量让他能把铁笼扯断。

除了少数人还有理智，其余的人神情麻木地蜷缩在笼子中，没有任何动弹，还有几个已经彻底疯了。

在汉墨把笼子打开后，他们也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看着汉墨，眼中没有任何生机。

“通知基金会，让他们派人过来接受。”汉墨说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向后面看去。发现路洋拿着染血的刀，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鱼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在它们成年以前，都只有人类的外型，无法自主地变成鱼人。而就算是成年了，死去时是那一副姿态，也会维持着那个样子。

这也有利于鱼人在人类社会伪装生存。

“路洋，告诉我，你习武的目的是什么？”汉墨直皱眉，呵斥道。

路洋僵硬地转过身，声音苦涩地说道，“保护家人，保护自己。师父，我知道她不是人，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她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

在汉墨救出那些人的时候，路洋和鱼人女子有了交流。

“很简单，只要明确人这一概念就好了。在我眼中，所谓的人，是指有智慧，存在着人性的生物。不管他们在基因学上是不是人类，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人。”汉墨扯断最后一个笼子，走到路洋身前。

“反之，即便在基因学上是人类，一旦丧失了人性，那么我就不会认为他是人。”汉墨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没有任何信号，重新收了起来，“重要的是内在，而不是外表。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事情，你要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斗。”。

“那师父呢？师父是为什么而战斗？”路洋感觉心中只有迷茫，女子的话在他心中回响。

“正义。”汉墨坚定地说道，直视着路洋的双眼，“即使不义的是绝大多数人，哪怕手染鲜血，我也要维持正义。为此，我不惜背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