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包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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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新世纪人们的观念，包爸这一代人都是老顽固、老保守、老犟筋，他们就是这样的人。耿直、正直、直爽、没有歪门邪道、歪风邪气；不会溜须拍马、不走后门，反感不正之风。/p

他们的性格是时代造成的，经受多年的思想教育，政工教育，他们心里只有党和国家交给的工作和任务，他们从十几岁入厂，入党，哪个人箱底没有几张奖状？没有几本获奖纪念章？他们为国家奉献了整个青春年华，他们是共和国的建设者，是开拓者！/p

可是，他们也有家庭和孩子，他们的肩上一头挑着国家工厂，一头挑着家庭，真的很难！/p

包爸和他的伙伴刚进厂时是学徒，每月只有十八元，后来出师了，普工，三十块零五毛，再后来，升级两次，变成现在的五十多块。/p

这五十多块钱，每月还要给家里寄一部分钱，有时十五有时十八，最多二十。今年，包爸只寄过一次钱，十五块。一斤粮票加上五分钱才能换一斤饭票，父子俩就要多支出些，儿子一个月也要吃掉十五块钱，三十斤粮票，还没有算添衣服和其它开支。早先买一把伞，就是没有预算的五块支出，小孩子也有自尊，也不能披着个大号雨衣上学，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p

包爸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喝过酒，交往宿舍的朋友无非就是下象棋，连打扑克也没有打过，因为人家要带彩，输赢都要对钱喝酒。唉！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fēng_liú只为贫哪！/p

看样子，儿子上学开窍了，这个窍开得过大，过早，简直就是个大窟窿。下学期，儿子就要上初中，上初中就会花钱更多。工资是死的，到哪去搞钱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回老家上学，那样，起码可以省俭一些。可问题来了，这里的初中没上一天，回家还上三四年级还是哪里？/p

包爸为钱在闹心，小包也在闹心，也是为了钱。/p

小包转悠过许多家大小百货商店。纯粹是看热闹，也有看看价格标签的心理。/p

青山百货商店门外的橱窗和大幅纯手工手绘广告牌很新颖。级简体字流行，小包想一下，连接前后字，才知道这个字是谁。/p

小包来武汉才开始刷牙的，农村里还没有流行。这时的东西便宜，质量也好。中华牙膏3毛5，比十几块的黑人口感更好，薄荷味很浓，泡泡多更便宜，两毛七一支，味道和中华差不了多少。一包一公斤的纸包盐，四四方方地，3毛1；火柴两分钱一盒；一双小包穿的鞋，一块八；一件小包穿的军装式绿上衣，三块八；一支冰棍有三分的水果味、二分的白糖味、也有五分奶油冰棍。/p

街面上一个卖咸菜的都不允许，谁还敢顶风作案。再说，也没有合适的东西吸引消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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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和包爸回到家里，小包开始翻看初中教材。爸爸说：你不是瞌睡吗？还不睡？/p

夜长着呢！小包没有回头，坐在小矮凳上，翻看手里的书。/p

小纪偷偷在门外招手，小包看去，他只是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一句话没说，又走了。/p

工程师回来了，一进单元门，就直接进了小包的房间，提着一网兜六七个大苹果。那次，小包走后，他越想越是后怕，又到棚子下面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一定会被钢件扎死，对跟班小王说，今天那个孩子救了咱俩！/p

小王说：那也是一个人上去，摔死也是一个人，为什么是救了俩？/p

工程师很恼火，作势踢了小王一脚，小王笑着跳开。工程师说：我不去了，为什么你还上？工程师回来时，经过建七商店，就花了一块钱买了几斤水果向包爸表示谢意。/p

包爸不知道这事，一问话，围观的就多了。蔡工程师一般不和大老粗工人谈太多的话，知识层面不同啊！这次大加赞扬小包同学，连地面上的演算数据都说了出来，那就引起了更多的围观。来串门的师傅里就有就有旁边单元的一个人，小包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那个尿他一身衣服的李大爷。/p

李前威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他下班回来，女朋友来找他看电影，听李前威室友说的很神奇，就过来看看。小包屋里坐满工人师傅，一见来了女性，以为的老包师傅的亲戚，连忙起身告辞，屋里就剩下小包父子蔡工程师和两个客人。/p

小包不想见李大爷，却想在他女朋友面前加分，就热情地放下书，开始喊人：“这个大姐好漂亮！”/p

一句话把李大爷的女朋友叫的脸红起来。“小弟弟，我叫王娜，听说你准备跳级到五年级，今天还救了人？”/p

“诺！就是他，你看啊！大姐姐，他的命就值几个苹果吧？”几个人笑了起来。老蔡有些尴尬，就说：“还有牛肉面没吃！啊！以后咱就是朋友了吧？”/p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小李大爷知道这个小子有古怪，是不想自己和他爸爸说尿衣服的事。就说：“你要真的跳到五年级，暑假后就要升初中，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一声，能办到我一定不推辞。”/p

“是哦！小弟弟，有困难要说出来，大伙儿帮忙哟！我们看电影去了，你去不去？”王娜笑着说。/p

“我才不。/p

“电灯泡？什么意思？”小王姐姐问。/p

“没什么！没什么！”小包连忙掩饰，“有高年级教材或者学习资料借着看一下就好。我想暑假先看看。”多么纯真的年代啊！连电灯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