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你和邓佳……怎么睡?(2/2)
后话了。那个华灯绽放的夜晚,我打算去到夜场“放松放松”,我坐在出租屋门后的矮凳上穿鞋,我的胃疼到我站不起身,这时,我听到我的手机发出收到某种信息的“叮咚”声。
我才不想看手机呐!微信、短信、各种新闻推送,各种商品推送……100个“叮咚”,有用的也许顶多1次。我们的生命,就在这无边无际的“叮咚”中悄然流逝。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奇妙,有些“叮咚”,比如以前我在报社做实习记者时,每个月发工资,那一声“叮咚”,我总是会本能地第一时间查阅。
于我,这一声“叮咚”让我产生了必须看,马上看的冲动。
我挣扎着,几乎是跪在地上,爬过去,抓住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收到短信息的图标闪闪烁烁。
我果断点开。
“还好吗好姑娘”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刹时差一点点晕过去,奇怪的是,我的胃疼突然消失,我变成了一缕飘浮在空气中的空气。
只能是他,除了他,我亲爱的“蝈蝈”,还能是谁?
我哆嗦着,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短信息编好发过去。
“我很好。是你吗?”
我等待着,我怀疑给我发来短信息的,只是一个“虚拟号”。那样,我回复的信息,将会如同一枚石子扔进无边辽阔的大海。
我等啊等啊,那漫长的10秒钟,我的生命,我的呼吸,几乎全都停滞。
我想,我的回复太简单了,我得“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不假思索地在手机上输入:
“君问归期未有期”
终于终于。
捧在我手心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可惜邓丽君的墓不在这里,不然,我一定替你献上了一枝玫瑰花。”
我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夺眶而出,是他,就是他,他竟然没有忘记缅北那些个万物慵懒的午后,没有忘记我们在竹林中说到清迈时,我说,我要去祭拜邓丽君的墓,给她献一枝玫瑰!我竟然以为邓丽君为清迈唱过《小城故事》,而且死在清迈,她的墓一定在清迈。
我手忙脚乱地回复:
“我想你”
“我很好”
“你好吗”
就像是生怕电波在太空中被拦截,我每打出3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来不及选择,就急急忙忙地摁下发送键。
这次的回复来得快一些。
“我好得不得了。我快要回家了,等着我,好姑娘。再见!”
“等你”
“等你”
“等你”
我一口气发了三遍。
再无回音。
我能从他发来的短信息中,感觉到他的从容与喜悦。我感觉到他的第一条短信息有些紧张,因为他来不及使用标点符号,他是担心我换了手机号码,或者根本不看短信息。然后他确证了是我,试图向我解释“竹林中”的“罗生门”,最后,他向我承诺,他即将凯旋!
是的,很久以后,“蝈蝈”告诉我,就是在清迈给我发短信息的那天晚上,他们彻底锁定了张光祖的位置!
我飘忽在半空中的灵魂渐渐回归我的肉身。我这才发现,我一直捧着手机瘫软在床前。我疑心这只是我胃疼导致的一个梦,忍不住把我刚刚与“蝈蝈”的短消息对话又翻看了好几遍。这时候,我想起自己化了精致的妆,换上了性感的衣裙,正打算去夜场寻个开心,我突然对自己厌恶不已。
我脱下刚刚换上的衣裙,卸了妆,又洗个一次澡,干干净净,摁着饿到胃再次抽疼的小肚子,钻进了被窝。
我不愿出门去吃东西,不愿去附近的小超市买瓶牛奶喝,不愿打个电话或者用手机下单叫个外卖,我怕,我一出门,或者,快递小哥一上门,我的梦就醒了,我的梦醒之后,我也许躺在李浩的床上,也许躺在街头花园的草坪上,也许躺在出租车的后排座椅上……总之,就是不能躺在我的小小的,出租屋的小床上。
我就像坐在满当当的飞机座舱里,夹在两个人之间,空气闷热,我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就在我刚刚睡着时,飞机起飞,升上万米高空,我在半寐半醒之间对自己说:“不行啊,好姑娘,你不能睡着,你把脑袋搁到谁的肩上,人家都以为你在耍流氓……”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我怎么也办不到?
我究竟坐在哪两个人中间呢?为什么,往左靠,往右靠,都有人骂我是流氓?
后来,我亲爱的“蝈蝈”约我在一个名为“城市花园”的泰式火锅店,吃小火锅,我一直想跟他“摊牌”,却一直无法开口。
突然,我的胃疼不已。
我去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突如其来地问“蝈蝈”:
“在泰国的清迈,你……你和那个叫邓佳的女孩,你们的身份是……男女朋友吧?你们……你们……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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