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奈弗鲁特.图雅公主殿下(2/3)

“完全用不着害怕，殿下，”公主惨然笑了笑，慢吞吞揭开了斗篷，“我的病已经痊愈了……其实不会对你们有一丁点儿伤害。”

厚厚的斗篷悄然落下，露出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头颅。

与众不同的是，她的头皮上布满了葡萄大小的扁平瘤子，乍一看竟像卷发的佛陀，真是说不出的怪异与恐怖。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

那女人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但在颧骨以下，肌肤竟好似融化一般，就那么胡乱揉作一团涂抹在颅骨之上；

尤其是一张嘴，好像在一团老树皮上新近爆开的一条裂缝一般！

殷戍吓得终于叫出了声！

“一个怪物，是么？”公主重新把斗篷披上，自嘲地笑道，“非常抱歉，这个怪物会让你们晚上做恶梦……”

殷戍和哈列姆死死跪伏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的公主……”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几乎就要被吓破胆的小伙子才小心翼翼问道，“您……大驾光临鄙处，是要……”

“你什么时候去‘渔夫州’？”

“尊贵的公主，根据陛下的指令以及帝国官僚正常的程序，最多五日内我们就要动身，”哈列姆颤声答道，“……我们现在正在等陛下指派的随从与接引官，也许明日就到……”

“不用等陛下派来的人了，”公主轻轻挥了挥手，“我，和你们一起去。”

殷戍和哈列姆面面相觑。

“您要和我们一同出发吗？”

“是的。”

“公主殿下，我当然是您谦卑的奴仆……我斗胆问您几个问题，”年轻人终于鼓起勇气昂首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是公主，您是国王陛下的女儿，您是尊贵无比的神圣荷鲁斯的后裔……这里，伟大的都城才是您的家，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您为什么要跟着一名微不足道的奴仆去北方冒险？”

“公主殿下，‘渔夫州’确实是一个极其动荡危险的地方！”哈列姆急急补充道，“那里到处是土匪，乱党，强盗，流浪汉，许许多多奸诈的希克索斯人，还有恶魔一般的亚洲人！殿下！我希望……”

“‘渔夫州’的情况我一清二楚，比你们清楚的多，”图雅公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不用吓唬我。”

哈列姆惶恐地匍匐在地上。

“我之所以和你们一起去三角洲，是因为……我厌烦了阿玛尔纳的生活，”公主沉吟着说，“我想去一个新的世界散散心……”

哈列姆和殷戍对望了一眼。

面前这位古怪的“金枝玉叶”所说的理由，他们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们想一想，带着我去‘渔夫州’，能给你们带来的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公主开始慢吞吞地踱着步。

“我是国王陛下的女儿，是一名尊贵的公主，而且是……半神，”女人骄傲地说，“你们将有一位半神同行，想想看吧！我拥有你们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我拥有你们这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丰沛资源，而这些力量和资源也将为你们服务，你们想想吧……在那个恶魔之地，那些能够置你们于死地的巨大危险，也许我轻轻一句话就能够轻松化解……”

诱惑，赤裸裸的诱惑。

殷戍静待着公主接下来的话。

“你们不能抗拒，你们必须同意，”她的口气变得强硬了，“其实，没有你们的同意，我也可以自由自在地行动。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公主……说真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吗？”

是，当然是了，还是您最牛逼。

殷戍无声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们的意见呢？”公主逼了上来，“我是说，尽管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但是我还是想……”

“我再斗胆问一句，尊贵的公主，”殷戍乍起胆子打断了她，“您这样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图雅公主愣住了，一双清秀的双眼死死盯住了他。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吗？”她轻声问道，“还是利益交换？”

殷戍吓得完全把脸贴在光滑的地面上了。

“安虎殿下，你把你的一切都分光了，一点儿都不留，”女人浅浅地笑了起来，“你……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不，对我来说也许不那么奇怪，“她叹了一口气，“你有远大的理想吗？你有巨大的野心吗？目前我一无所知……但是，年轻人，我有一个要求。”

远大的理想？

巨大的野心？

殷戍突然觉得如芒在背。

“我的要求很简单，安虎殿下，”公主那张可怕的脸庞上，双眸却明艳动人，“不管你将来得到什么，我都要求分一半——也许只是一碗香甜的酒，也许是一个巨大的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

殷戍感觉好像有一个沉重的锤头在重重敲击他的大脑。

这个女人不简单，好像看穿了他的思想！

不过，这，这怎么可能！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

但她是那样清晰明白、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正好击中他意识深处那一团模糊的枢机之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困窘。

一种由心底而生的寒意渐渐充塞了他的全身——那个女人，那个长着可怕的瘤子、残疾人一般的古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她到底想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