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动(1/2)
李纯文一走,周朝英一众人将周朝秀围的紧紧,询问事情变化。
而周朝秀却在思量,李纯文是小旗,走的时候有两名校尉骑马相伴,还有四名力士挂刀步行。杨嗣先此前话里的意思是有校尉、力士十来人暗中护卫,可杨嗣先还是溺死了,这个李纯文又能撑多久?
恶意揣测之余,周朝秀环视兄长、四叔、七叔,摇着头:“是锦衣卫里的事儿,旁的不方便说,可能是刘总旗念旧情照顾家里,许了我一个力士的俸禄,等我去卫里下操时就停俸不发,改拿卫里的下操俸禄。”
堂兄周朝英张张嘴想问,可见周朝秀的目光坚定,也就讪讪做笑:“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四叔、七叔默默互看一眼,不甘心的七叔追问一声:“阿秀,当真不能说?”
“不能说,虽说是小事儿,可难保不是刘总旗的考验。”
周朝秀说着眨眨眼扭头去看灶房,灶房低矮的门正向外冒着浓浓油烟,里头一锅热油正煎炸油圈儿。
不愿被亲族追问,周朝秀抬步回了堂屋,来到供奉的刀架前,双拳暗暗捏紧,脸色却是无奈。听到脚步声,余光见是跟进来的大哥,就说:“穷文富武果真不假,刚才走的那位李旗官给我说了一件事儿。”
“说锦衣卫里,校尉、力士替补之时,会并枪较技。身无异味,体型雄壮武技出群的,会超擢二级授总旗,或也能擢升一级做小旗。错过这一阵,就得每年八月在本卫较技比试,然后九月时当众较技。堂兄是这样升的小旗,他也是这样升上去的。”
其他的话没有再说,周朝秀满是遗憾的说:“如果是大哥入继大宗,丧事完结后去卫里下操,沉心操练四五月,再多去卫学里听讲,说不得也能像良兄那样,升职做个旗官。”
周朝英听了嘿嘿笑着:“阿秀抬举我了,在锦衣卫面前我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是跟他们打交道、共事。再说阿秀还识几个字,我只会二三十字,哪能做的了锦衣卫的差事儿?”
“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朝秀说着伸出手抓住雁翎刀,拇指按动簧机,右手握住刀柄,缓缓拔出二尺,刀身打磨如镜面,隐约能照人。
“绣春刀与雁翎刀形制类似,雁翎刀狭长适合阵战,绣春刀稍短适用于街巷、屋舍内近身搏斗。”
脑海中相关记忆涌现,是小时候伯父胳膊还在时,给他们一众孩童讲述武学时的景象,虽然每个人都很喜欢刀具,可周家只有一口雁翎刀。摸不到刀,也没有木刀的他们,先后就失去了习武的兴趣。
跟着堂兄一起练习,虽然热闹,可会饿肚子,家里的饭吃不饱肚子。不练武时,一样的饭,反而能吃个半饱,不至于饥饿难受。
不同于周朝秀握住刀鞘时的暗暗亢奋、自信、渴望,周朝英看到那两尺白灿灿的刀身,下意识畏惧想要后退。
刀未出鞘,就被周朝秀推回去鞘里,拇指松开一声脆响,簧机锁住。
早饭后,四叔、七叔分别带着自己孩子回卫里通知平日经常走动的邻居、军户或姻亲。
周朝秀则仔细翻查那些崇智和尚誊抄的佛经,企图从里面找到一些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但一直渴望的信息来。
另一头,锦衣卫在行动。
河东岸一处巷子深处,总旗刘宗甲驻马停在门前,他眉目无情冷肃。
他视线内,锦衣卫弓手已先后占据周围几户人家的屋顶,每处三五人,持弓蹲伏警戒四周。
而他面前,五名体格雄壮的力士正在同僚帮助下披甲,一人身披三重甲,俱是挽盾提刀,只露出眼窝。待他们站成一排后,又有人端来水泼在他们身上,将表面的绵甲打湿。
“若有持械顽抗不臣国法者,不可手软就地格杀。”
刘宗甲环视面前的两名小旗,十余名持枪校尉:“刘某名下已有两名旗官殁于此类妖人手中,不为他们报仇,我还有什么颜面当管事儿官?不必管生口不生口,也不要去管线索不线索,刘某第一要尔等全身归来,第二要泄心头之恨!”
“得令。”
当即一名力士上前将铁尺插入门缝,试着向上一挑,咣当一声门闩落在地上,他迅速后退。
五名重甲刀盾力士不分前后持盾顶开门,也不呼喊,直往院内屋舍冲去。
“官军来了!”
里头人惊呼一声,或拿短刀,或提短枪仓惶冲杀出来,与重甲刀盾杀成一团,妄想突围。
双方都有掩护配合,一个轻灵跳荡,一个重甲大盾一门心思防御,叮叮当当打的激烈,难舍难分谁都奈何不了谁。
很快,在李纯文指挥调度下,长枪手七八人一组,从两翼架枪齐步前进,枪刃乱糟糟扎去,将贼人逼退到屋檐下,他们短小的刀、枪根本碰不到长枪手,苦苦挥舞拨打一bō_bō刺来的乱枪。
刘宗甲骑马入门,看着一名名殊死抵抗的贼人被抢手刺伤手臂、大腿失去战斗力,见对方受伤倒地犹在大呼佛号,不由冷笑:“我道是谁呢,原来真是白莲逆匪。”
很快,屋舍皆被搜寻一遍,李纯文向刘宗甲回报:“总旗,只拿住六人,一人不在院中已然走脱。”
“不急,以后张家湾这一片儿你给盯紧了。山东、河南那一片儿咱不好管,可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得咱锦衣卫说了算。”
刘宗甲脸上煞气浓郁,语气恨恨:“若能严查南下舟船,我倒要看有究竟会有多少见不得光的阴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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