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望天的黑棍(2/3)
,想必也不会被她刻意为难。我就算是离开也不必担心会被她所报复,因为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让我所感到忧心的不是从正面冲来的猛虎,而是有些想要从背后做偷袭的豺狗啊,所以还想请两位兄弟到时候护送我和家人去邻城。”
这受了托付的二人眼神挣扎良久,显然是不甘心眼瞅着得到的优势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然而在想清楚了自己确实也没法再做什么了,最后就只好起身,垂目拱手地应诺道:“必护得哥哥周全。”
黑棍又交待道:“一会那狂婆要来,我不可能立刻就认输的,免得那些北城的小辈们看轻了咱东城,所以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
但这是我与狂婆的事情,到时候不好让我的妻女受惊吓,还麻烦带了她们去你们那里暂避一晚,莫要让她们乱跑。”
说着黑棍就挥手,招来了已经带着小包袱等在一旁的妻女。
这二人于是再向黑棍作了一揖,一齐答道:“必不负所托。”
随后他们就带着二女走后院门,低着头从小路离了此处。
这都是得有过命的交情才能托付的。
在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巷的拐角之后,黑棍这才又回到院中坐下,然后拔出公门赏下的金剑,将其置于盘起的双腿之上,并以左手缓慢地抚摸着冷冽的剑身。
这是他凭杀虎的功劳赢得的,所以是他武勇的证明。平时也经常对其进行养护,这才能使得剑身上面并没有生出恼人的绿锈。但可惜却从没机会用其实打实地使用过,而且他也不希望今晚能够有机会让它挥舞起来。
黑棍见过四娘打架时的英姿,也在偷偷的刺探她在野外练剑时所展示出来的凌厉剑法。所以很明智地知道若自己真不自量力地用剑,就一定会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虽然妻子也因双满月的影响而捂着发疼的腹部,这提醒了他那来约战之人虽被称为狂婆,但也脱不开是个女人。只是想想马四娘曾有过徒手开碑的事迹,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真能乘此机会获胜。
多年两边对阵的失利已经压制得他心中有了阴影,甚至都有些丧失了正面相斗的勇气了。
又过了一会太阳便彻底落下,夕阳的余晖很快就散尽在空气之中。
天上的两轮满月齐出,互相辉映之下更显得是愈发地明亮,以至于到了在房里不必点灯也能见物地步。在那屋外的街上也是显得非常亮堂,到处都被染上了银灿灿的边晕。
城外的野狼此起彼伏地拼命对月嗷叫起来,一阵响似一阵的狼吠声不断地从四方应和着。也不知这次的双满月将会是哪处的村子遭到袭击。
城中人所豢养的家犬也都被关在了各家的地窖之中,免得它们发狂闹事,但就算这样还有不少吠叫声从地下闷闷地传出来。至于那些野犬则是在街上散漫地游荡着,狺狺吠叫的齿间不住地流淌着口水,走在哪里便打湿了哪里。鼠群这时也都一反常态地躁动了起来,群聚着在街道上到处乱窜。
“呵呵,狂婆,你这是连本带利地一起讨债来了啊……想必你也该过来了吧。”黑棍苦笑着对着金剑说了一句。
在万物狂躁的双月之夜来讨债,他只愿自己和这狂婆都能控制得住各自的心志。
“刷刷刷……”从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衣袂摩擦和脚步同时落下的声音,这是从行走在正街上的一个队列中所发出的。
他们是向此行进的北城众。
不同于往日里在小巷中的如灰鼠游窜,不同于在大街上的或单独或两三个结队如弃犬的浪荡,也不同于在陋室中的聚众闲扯、肆意嬉闹,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聚集,并列队行于众目之下。
统一的步伐和密集的队形都显示出了被组织起来的力量,这令过往的闲人无不惊疑,惶惶地就避开了这队人前行的道路。
这让这些混混们知道自己是北城众。
街边的众人都在做着莫名的猜测,交头接耳的行为也让帮众们知道是因己而起。这让他们很轻易地就知道了自己正在被众多的视线所关注。
这让群聚而行着得意自己是北城众。
故而这些列队行进的人们就更是要昂头挺胸动作齐,极为不肯在此时露出小纰漏。若是因此使得大家被路人小觑,那可怎么对得起兄弟们?
通过集体的行动展示了力量,通过展示力量收获了注视,通过受到注视而增添了自信。
这些平日里如鼠似犬的混混们也是误打误撞,懵懂地就在集体意志的身上滚了一圈,于是突然就前所未有地亢奋了起来,也在心中认可起了自己果然是归属于这个小集团的。
这些穿着破旧衣衫的人们就差喊出“我等乃北城众!”这样自我标榜的自豪之语了。
公门的捕头卫此时也在街头,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得意得都快将下巴扬到天上去的混混们。
这捕头本是背着手带着几个手下优哉游哉地巡街的,还乐呵呵地在黑棍家附近晃荡着。名义上是免得在双满月之夜出什么乱子,打的却是准备过会去看热闹的主意。
在双满月巡街已是公门的惯例,他也早就在几日前被提醒了要预防今日可能发生的情况。然而当下午四娘找过来的时候他却故意没有去做拦阻,还暗示书吏抬抬手,由着这对竟敢不给自己面子的女子做了申报。
本只打算找个乐子,瞅瞅两个粗人是如何在街头厮打一番的,看着别人头破血流他才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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