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询情(1/2)
陈风剑已经来了两天了,他接到皇帝的旨意之后,就立马点起人马日夜兼程赶过来,走水路原本是最快且最省力的,但由于运河还结着冰,他们只能先骑马,等到了化冻的河段,再雇佣船只一路扬帆赶来。
昨日他就已经悄悄到了江州,他并没有直奔知府衙门,而是在城外四处转悠,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想想的要严重,水田干涸龟裂,大河还有些水可以行船,小河大部分也都干涸了,但大河的水并不能引到所有的水田里灌溉,仅仅能供一小部分水田用水,挨着河道的水田里有收割的痕迹,再远一些的水田里,只有枯萎而死的禾苗。
再进村看一看,百姓衣着还算干净,虽然看着精神不济,但却不是面黄肌瘦,他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不过,他发现村子挺大,人却少,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走访了几个村子都是如此。
他心中疑惑,正准备找个人问一问,就遇到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来了,而且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只碗,有的碗里是空的,有的碗里则是满满的粥,粥并不稠,但也不稀。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江州的富商们在城外施粥,他们这是领了粥回来,大部分人都当场吃了,带回来的粥是给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小儿留的。
当晚他借住在老乡家里,跟老乡打听了很多情况,包括杨定远消极赈灾,包括段希元被软禁的谣言。
今天一大早,他赶到城外的粥棚,正跟他的护卫王奇夸赞富商们仁义,然后就亲眼目睹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将粥棚砸的稀巴烂的一幕。
他暴怒不已,正打算直闯知府衙门,将杨定远就地正法的时候,就看到匆匆赶来的夏仲春和刘润清,从百姓口中得知那位女子是这次赈灾行动的发起人,顿时对她大感兴趣,后见她与身边的男子匆匆赶回城里,心中好奇,就尾随他们来到了商会会馆。
“刘少爷、刘少奶奶请坐。”陈风剑大剌剌地坐在主位上,仿佛他才是此间的主人。
两人谢过之后,坐在下首。
陈风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两人江州的情况。
这一点刘润清是有发言权的,他说:“江州自去年春天到现在,几乎没有下过一滴雨,而江州主要作物就是水稻,水稻最不能缺的就是水,这一缺水就没有收成。我们吴川县在夏天的时候改种了红薯,总算没有颗粒无收,有的地方舍不得田里的水稻,最后落了个颗粒无收的下场。”就是吴川县,也有一部分人抱有侥幸心理,死活不肯改种红薯,到最后连红薯都没得吃。
夏仲春接口道:全天下都知道江南富庶,江州的百姓的确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手中的积蓄多一点,可多的有限,旱灾一来,老百姓头上压着三座大山,第一座赋税,第二座地租,第三座则是无良商人抬高粮价,百姓的口袋被掏干,也就没有了活路。”
一席话,让陈风剑对她刮目相看,他问:“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吗?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夏仲春说:“杨定远身为江州父母官,却不想着为百姓谋福祉,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若他及时将灾情报上去,朝廷哪怕不全免,只免一部分赋税,百姓不至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若他肯出手管一管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奸商,百姓也能喘口气,可他是怎么做的呢?”她哼笑一声:“不仅不肯上报朝廷,还压着被人不让赈灾,吴川县县令段希元因为赈灾的事情与他多次发生冲突,最后竟然被软禁起来,我们自己筹集粮食赈灾,他派人将粥棚砸了。陈大人,这样的官员,还是人吗?”
“仲春!”刘润清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说话注意些,上头坐的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
陈风剑往下瞥了一眼,假装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问道:“段希元既然被软禁了,那消息应该被封锁了,怎么这个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
刘润清:“不瞒大人,我们在吴川县开了一家丰年粮庄,一直在售卖平价粮,去年冬天我们粮庄的顾客反馈说吃了我家的粮食之后出现了呕吐、腹泻的情况,经过调查发现是被人下了毒,我们去县衙报案了,却被告知段大人来江州找杨大人议事就再也没回来,县衙的人都不知道段大人去了哪里,知府衙门却说段大人已经离开了,联想到杨大人和段大人之间的矛盾,就猜测段大人被软禁了,后来我们找人去知府衙门找了,发现了段大人的随从陈文浩,这才确定段大人的确是被软禁了。为了逼迫杨大人放人,我们让人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搞得人尽皆知。按理说段大人早就应该被发出来了,可却一直没出来,不会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吧?”
陈风剑呵呵一笑:“段大人不出来是对的,若是出来了,又怎么坐实杨定远的罪名?至于杀人灭口?杨定远还没那个胆子。此案本官大致了解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些天最好躲在家里别露头,事情过了之后,本官会为你们请赏。”
“那倒不必了。”两个人站起来说:“我们所做的,是身为一个人应该做的,当不得大人的赏赐。”
“朝廷的赏赐也不要吗?”
“若是朝廷有赏赐,就赏赐给这次肯捐献钱粮的人家吧。”夏仲春真诚地说。
陈风剑眼神入炬,将两人来来回回打量了好久,见他们表情和眼神不似作伪,说:“此事以后再说,你们两个回去吧,在家里待着,等待本官传唤。”这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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