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这是个集体公然开撕的好季节(1/2)
其实魏魈自己都不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刁钻的问题。
“天高地远”这四个字,形容的只能是很久以前的各国。
西魏建国已经一年多了,他挑起的战争,也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一年多。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连南边那些本来封闭的国家都卷进了战争,就不要说其他早就被卷入战争中的国家了。
而战争这件事情能够带来的,除了生灵涂炭,还有各国之间高速的信息流动。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有些特长的人想籍籍无名,几乎是不可能的。
枭雄红颜,名臣良将,游侠奇人,这是最糟糕的时代,却也是一个看上去最为人才济济的时代。
而在这些疯狂传说的事故当中,有两种人,又是人们最喜闻乐见的。
——鸿儒和名医。
在信仰都要黯然失色的时代,真理和救赎是无数人苦求不得的圣光。
连跳梁小丑都可以从戏文里随意誊抄两句,当做救国救民的真理,就别说那些真正胸有文墨的大儒了。
而对艰难求生的百姓而言,最为奢侈的事情就是身体的病变,任何一个器官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他第二天暴尸荒野的理由。
哪怕是不严重的小病,都会瞬间调转一个人,在食物链当中的地位。
在这样一个时代,城墙上的青苔都活的分外艰难,如果有一个人,背着药箱,带着药方,走遍整个大陆,传医理,讲药性,去病救疾……
为他著书立传算什么,开宗立祠都不为过。
不过,还没等这位名医踏进鹿雪城的城门,冰原上那位生了病的“大人物”,也就是之前怒极攻心的邦妮,就自己醒了过来。
于是她成功错过了那位名医。
刚巧,后者“无意间”,听说哈莫尼斯的一个小城里,有一个百问百灵的神婆,开了家叫什么雨的摊子,帮人卜卦问诊趋吉避害,便急匆匆赶过去了。
邦妮醒来的毫无预兆,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小的时候,极致的愤怒和悲伤把她锁了起来,等她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却要再一次遭遇历史的重复。
原来过满则溢也适用于人的情绪,等她清醒的认知到云川的重要,以及司命对她的伤害之后,甚至有几个瞬间,她的内心是一片空白的。
这三个月也是一样,大部分的时间,邦妮都是清醒的,只不过她没有任何思维的活动。
如果有,也仅仅是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她好像被卡在了什么地方,却完全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什么。
时间慢慢推移,她眼前的迷雾一点点消散,终于有一天,之前的痛彻心扉和各种怨念,都无比清晰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却好像一部看了几遍的电影,所有感同身受都是昨天。
或许是和忍冬相处了太久,她的脑海里具象化的困境,是一座回环曲折的迷宫。
但是她根本提不起一点走出去的兴趣,只是坐在原地,清醒,但没有任何认知。
在一些描述中,即使死亡也不能剥夺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实际上是以思考的形式,永存或者转生的。
如果参照这样的描述,邦妮现在的状态,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深刻的虚无。
如果没有任何外力,她绝对走不出这样的困境,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困境当中。
她的全部灵魂,都蜷缩在自己的思想当中,所有活着的状态,几乎都是她的身体出于习惯继续完成的。
但每天都有一股轻柔的风,吹开她眼前的迷雾。
不光如此,在迷雾消散之后,当她眼前的迷宫清晰的浮现之后,这股风甚至开始慢慢侵蚀困住邦妮的迷宫。
时间会用尽各种手段,抹去我们存在的一切痕迹,外界岩石的风化,让高山变成沙堆,城邦变成废墟,邦妮脑海里的这场风,把她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拉扯到另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把她锁在思维里的迷宫消失了,她就醒了过来。
——行将就木的苏醒,不是提刀砍人的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她苏醒之前始终处于暗处的,一股反宗教势力,也就在这个时间点附近,突然变得极其猛烈起来。
西魏元年七月初八,史上最盛大的一次极光,降临在了冰原。
当晚,有灵托于人身,司神之命,遍历人间疾苦。
司命“复活”当天,就有几万教众,俯首称臣。
他们当场打出了伪神乱朝的旗号,号称要肃清王室,众生平等。
鹿雪城在冰原稍南的地方,而司命立教的地点在极北的海边,后世喜欢用南北两教,代称司命和邦妮的宗教,而两教的纷争,从建立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没有停止的迹象。
冰原上南北教廷公然开撕,中原的教皇国也毫不示弱。
艾薇仓促组建的议会,直接投票罢黜了长生教作为国教的地位,驱逐所有没有有穷血统的居民。
而让他们有底气这样做的,是有穷王的苏醒和回归。
西魏的有客盈门重新开张的第二天,被魏魈忘在皇宫里的有穷王,也醒了过来。
及其突兀的,他几乎获得了整个议会的全票支持,君临有穷,转头对着西魏,就是雷霆一击。
虽然除掉魏魈提供的雇佣兵,有穷本地的军队并没有多少,但是这场战斗,两国居然打了个平局。
——这不像是,每天什么都不干,疯狂祭祀的有穷人能干出来的,但事实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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