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为何点我的将(1/2)
直至未正时分,午宴才迎来了曲终席散的最后时刻。
席间王诚饮酒不少,此刻红光满面,介于微醺与沉醉之间,略微倾斜身子,脑袋靠近郭登。
“定襄伯,时辰······好像不早了。”
郭登连忙起身,“哦,厢房早收拾好了,请公公移步厢房那边歇息。”
王诚含笑颌首,侧身就想拿起搁在椅子上的拂尘。
膳房中其他人见王诚起了身,无不离席肃立,等待王诚率先举步,其中陈皋眼尖,见王诚正想拿起随身携带之物,就小跑过去打算献献殷勤。
“公公身份贵重,何须事必躬亲?这个还是让在下······”一只手抢先伸向拂尘。
卓轩见状,不禁暗暗嗤了一声。切,这马屁拍得真特么差劲!你怎么不说“公公何必亲自上厕所”、“公公何必亲自吃饭”呀?
诶,等会王诚尿尿,倘若有人乘机拍马屁,“公公何必亲自尿尿?还是由在下代劳吧。”会不会很搞笑?
拂尘是太监身份与权势的象征,岂能假手于人?陈皋大概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所以献殷勤献得过了头,郭登反应极快,一侧身就挡住了陈皋,屁股微微一顶,将陈皋挤得退了几步。
“公公,请。”
王诚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拿起拂尘,举步走向门外。
卓轩瞧在眼里,想王诚毕竟是御前太监,还是喜欢无形中耍大牌,根本就不把不入眼的人与事放在心上,只是其举止气度却不显骄横,任何时候都不失淡定从容。
现场低级军官中,也就卓轩有读杂书打下的底子,且善于观察与思考,领悟力超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窥破官场上的门道,若换做其他人,即便是像吕良这样的军中“知识分子”,恐怕也只能望着心机重重的官场做派,雾里看花,徒唤奈何。
走到门外,但见院中花枝摇曳,暗香浮动,暖风一吹,王诚的酒意散了几分,扭头对郭登道:“没想到大同总镇署占了块风水宝地,堪比世外桃源!嗯,定襄伯智勇过人,将鞑贼悉数驱逐出境,让大同这块风水宝地变得更加干净了,殊为不易啊!”
不待郭登搭话,陈公看似漫不经心的道:“据说还有一千鞑子没走,不过也不打紧,区区千人而已!奇怪的是,这些人曾驻留于西门外,三日前启程往北走,每日北行十里便就地扎营,天天都是如此。”
“嘿,还有这等怪事!”
王诚本想一笑置之,可是,下一刻,他就突然止步,上身往花林边一凑,任枝叶遮住脑袋,目光却没有落在怒放的花卉上,而是侧对着蔚蓝的碧空,似在深思。
御前太监一向反应敏捷,就在脑袋脱离众人视线的短短一瞬间,他就想清楚了,那么多的鞑贼都被郭登打得没命奔逃,区区千骑人马又哪来的胆气久久滞留于大同城外,还每日北行十里,如沿路观光看风景一般从容?
不消说,上皇必在其中,反正这样的把戏已在大同、宣府两地上演过无数次了!
一千鞑贼靠近大同西门的消息早在数日前便传遍了整个军营,但料定上皇必在其中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四个,除了郭登、沈固、陈公之外,另一人就是卓轩了。
有了林峰奔赴沙窝前的那场对话,卓轩不难据此推测出上皇的行踪。意识到上皇必在一千鞑子之中,他震惊不已。
没想到陈公的心机如此深重,又如此耐得住性子,忍耐几个时辰之后,终于逮住一个并不显眼的机会,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就不露痕迹的扔出了刀子,意在报复郭登,此事若深究下去,郭登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眼下朝中纷争愈演愈烈,郭登要是洗不清自己与上皇之间暗通往来的嫌疑,头一个对他起疑心的人多半就是景泰帝!而一千鞑贼如此从容自在,如入无人之境,事后一旦证实上皇真在其中,郭登也就百口莫辩了。
王诚很快就从花丛中抬起头来,目光徐动,似在赏花。
这个御前红人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麻烦事正好碰上了,甩是甩不掉的,不可奢望置身事外,消息一旦传入京中,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证明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
尤其难办的是,此事不好应对!
派兵追剿绝对不行!万一上皇有个好歹,事后为平息鼎沸的舆论,景泰帝大概会借某些人的项上人头一用,故而谁也没胆子作出让明军追剿一千鞑贼的决断。
派兵救上皇回国也不行!风险极大自不必说,就算活着救出了上皇,上皇抱着让瓦剌人送他回国复位的幻想不放,是不肯跟明军上路的,谁敢强逼上皇?而且,这个时候景泰帝和某些重臣未必乐见上皇回国,上皇的名号是当初遥尊而定的,边患平息后,景泰帝最终究竟想给他的兄长何种名分,这里面存在太多的博弈与变数,谁试图救出上皇谁特么就是脑子进了水!
而派人劝上皇速速离开明境,回到虏廷,别让大同这边一大帮子人为难,这样的想法很下作!试想,北狩的上皇千里迢迢回归故土,一群故臣不殷勤款待上皇也就罢了,竟然还劝上皇重新回到狼窝,这特么还有半点君臣之义吗!何况过去的确有人自毁名声劝过上皇离境,当场差点没被上皇骂死。
王诚忧心如焚,面上却云淡风轻,他不能急,只想等大同总镇署的人先开口说话。
沈固终于开了口:“倘若真有其事,是否派兵追剿一千鞑贼,还请王公公拿主意。”
劳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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