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辟易 3(1/2)
袁从礼看着面前的阴阳符,心中泛起一股寒意。这个卦象虽然也是阴阳之分,但是条理却很是混乱,而且阴阳的方位完全颠倒,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卦象。阴阳拨乱,是大乱之象,乱世出妖星,大凶之兆。难道又有灾祸降临?
袁从礼回想起这几日所见,不由得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莫非真有鬼神?看来自己的观念又得改变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对于改变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抵触,他一直都只读圣贤书,醉心于书画。多年前游历之时碰到了一尘子,接触到了易理、阴阳之说,但是当时自己也只当是闲来无事,并没有当真。
后来游历归来,科场落第,便留在了洪陇县,以礼教王化来为乡童启蒙,虽然也没有教出什么大才,但对本地的文教也有很大的裨益,在教化乡民上小有所成,也被县令尊为本县的耆老,还特意拨付了一百两官银。
自洪陇县定居以来,袁从礼就没有再外出过,闲暇之余只到周围的山川河流边散步,兴致所至还做一两首打油诗。有时候还做卜卦小戏,十回竟有九回应验,当然游戏之作只是消遣,所卜算的事情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袁从礼也没有怎么当真。
直到近些天怪事连连,又听到汤师爷和戴捕头的话,心里便有些嘀咕。恰好这个时候一尘子的徒弟又过来了,以自己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这个罗忘川前来还物是假,背后定然有其他的缘由,只是所为何来,袁从礼估算不出。
夜半时分,袁从礼依照默念清心诀,神游于外,进入了空灵之境,小宅的一切变化尽在掌握之中。两条黑影御风而出,一人一兽,那是罗忘川和黑猫。片刻,又一个身影越墙而过。袁从礼叹了一口气,明月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尽了心,不过也好,这样她也能够立足了,不会像自己一样只会一些酸腐的文章,当不得大用。
过了半刻,墙外梆子响过,袁从礼却无法入睡,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个黑木箱子,翻出了一本陈旧的手札,拿出一副阴阳符,默念了几声,一连三把,依然是一个颠倒的阴阳卦。
“吉凶难料,看来这次果然有大事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袁从礼把手札和阴阳符一并装入黑木箱子,依旧把它放入书柜最下面,盖上一本《文心雕龙》,放佛从来没有拿出来这手札和阴阳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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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洪陇县外一所庄园内,老财主蔡渊正在房间内搓着手,额头满是汗珠,一副又是急切又是惊恐的样子。
“老爷,当真没办法了么?”夫人看到蔡渊如此模样,很是担心,她自然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样试探性的问上一句也是抱有一丝的幻想。
蔡渊没有搭话,脸色凝重的自顾的说道:“本来接到伯言兄的急帖我就应该立即走的,可是,唉,贪心啊,贪心。若不是贪念这万贯家财,又何至于此。”不久前,他接到好友纪伯言的羽书,便有心逃遁了。纪伯言是道家北宗太虚观俗派第一高手,与南派龙虎门的孙无常并称为北纪南孙,据说已经达到了至灵境界。以他只能尚且对庄维呈忌惮三分,可见这个庄维呈是何等可怕。只是事到临头懊悔迟,蔡渊在此经营多年,一生积蓄不下百万,更有许多奇珍异宝,无价可估,蔡渊爱财,哪一样都割舍不下,犹犹豫豫间,终于还是迟了。
“不能逃么?到我娘家避上一避,想必可以躲过。”万余姝也是洪陇县望族,有几个哥哥都是自幼习武,号称洪陇五虎,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万余姝想的是如果能够躲到娘家,那庄维呈不过是致仕的官员,理应不会招惹地头蛇的。
“你不知道,这庄维呈有大秘密,我已经知晓了他怎么会放过我?况且民不与官斗,我们……”蔡渊露出一丝惨笑,“……余姝,是我拖累了你。”
“究竟是何秘密,既然你我即将命丧于此,你又何必瞒着我,就是死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吧。”万余姝看着蔡渊急切的说道。
蔡渊看了看窗外,悄无声息。他还是不太放心,双手划圆,口中念念有词,施展了禁术“净声术”。将屋内和外面隔绝开来,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在室内的谈话便不会外泄了。
净声术施法完毕,蔡渊这才对十多年的枕边人慢慢道来。
夫人万余姝半晌无语,这样的事情真是自己闻所未闻,本来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开始也有所怀疑,可是看到了丈夫施展这样的法术,才知道这位在她枕边睡了十多年的人竟然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了解,以她这样的普通人是根本无法理解的。想到丈夫居然瞒了自己十多年,万余姝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晌,万余姝才说幽幽道:“难怪,之前你把瑜儿送到了无定庵,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吧。”话语中带了几分激愤和讽刺,心中的忿怒溢于言表。
“对不起余姝,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还有,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希望他会放我一条生路,可是当我发现他手段如此残忍之后,而我又恰巧知道了他的隐秘,我就知道我是逃不了了,他的神通我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可惜啊,我没有听伯言兄的话啊。夫人,对不起了。”蔡渊伸出手一指点向万余姝眉心,万余姝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倒在了地上。
蔡渊看着倒在地上的万余姝,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放心吧,有观海大师在,瑜儿可保万全。”
就在此时,门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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