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哭(1/2)
陆凌对自己过往的人生,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好忌讳说不得的地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沉溺在过往带给自己的伤害里无法自拔,惩罚的只有自己。
所以陆凌很豁达的从没有故意要隐藏自己过往的意思,只不过不美好的记忆回想起来,会让他的心情变得不好。而且无端说这些,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陆凌才没有特意向阮清柠说起。
现在阮清柠问起了,陆凌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平时突然想起也会让心情瞬间变down的过往,在向阮清柠讲起时,陆凌脑海中浮现的,再不是那些让他连想都觉得疼痛的记忆,而是一些当时被他忽略掉的,现在想起来却会觉得很温馨的片段。
“同样的记忆用不同的心态去看待,原来我开心快乐的日子也有很多啊!”怀抱着这样的感悟结束了持续了很久的讲述,回过神来的陆凌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清柠已经泪流满面。
“你这是怎么了?”有些惊愕的伸手擦着阮清柠眼角的泪,陆凌十分茫然。
“没什么!”吸着鼻子任由陆凌将自己脸上的泪擦拭干净,阮清柠眼中满是对陆凌的心疼。
她出道后的日子确实越过烦恼越多,压力也越大,让她偶尔会觉得承受不住,甚至产生过想放弃的念头,但在她出道前,还没有当练习生之前,她的人生,就是一个普通女生简单而又快乐的日常。
就算出道后的生活比她想象当中的残酷很多,但至少,她还在从事自己真心喜爱,愿意倾注全部的歌唱事业。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赚到钱,年纪越大,阮清柠越能领会到其中的可贵。
而陆凌呢?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父亲的逼迫下进行当下身体能接收的最大强度的训练,没人问过他喜不喜欢,也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他的人生,早在他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由他的父亲规划好了。任何叛离这条规划好的路线的举动,在陆凌的父亲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
如果说有这样自己无法做主的人生还不够悲惨的话,那拥有一个完全把自己当做工具来看待的父亲,就是陆凌人生中除了没有自由外更大的不幸了。
从小就被父亲宠上天的阮清柠实在无法想象,陆凌的父亲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才会在陆凌反抗他的安排后冷酷的打断了他的胳膊。
能作为竞赛项目的运动数不胜数,从中选出最适合自己的集中训练,才是一个专业运动员该有的职业素养。
陆凌的父亲作为知名的教练,其专业水平还是相当值得肯定的。在对儿子的身体素质有了极为详细的了解后,陆凌从小到大,都是被作为游泳运动员在培养的。
陆凌的成绩也证明了父亲的判断没错,肩宽腿长,天生肺活量惊人,并且拥有极佳的水感。如鱼得水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进入水中的陆凌量身打造的。
幼儿游泳大赛,市少儿游泳锦标赛,全国少儿锦标赛,市青年锦标赛,全国青年锦标赛,在陆凌的胳膊被父亲打断之前,只要有他参加的游泳赛事,冠军领奖台上站的就不会有别人。
如此优异的成绩,如果不是陆凌的父亲坚持要对他进行一对一的单独培养,陆凌早就能进入国家队,为国争光了。
然而胳膊的断裂让他所有的荣誉成为了过去,对于需要四肢协同运动的游泳运动员而言,胳膊断裂的影响,简直就是毁灭性的。哪怕陆凌恢复的再好,复健的再成功,他的身体状态都是没受伤前无法相提并论的。
伤势痊愈后,陆凌的成绩依然算得上是优秀,但跟原先一骑绝尘,将众多选手远远抛诸脑后的成绩相比,相差何止是天与地。
陆凌为此很难过,虽然都是被父亲逼迫才不得不游泳的,但时间长了,陆凌反而喜欢上了泡在水里,什么也不想,只是用尽全力向前游的感觉。
好像只有在水里,他才能找回心中的平静。也只有在水里,陆凌才会觉得,他是他,不是什么天赋绝佳,能取得好成绩所以才被父亲看重的游泳好苗子。也不是没达到父亲预期的成绩而被父亲训斥为废物的可怜鬼。
胳膊对一个游泳运动员有多重要,陆凌不相信父亲会不知道,以父亲对于冠军的执着,哪怕是暴怒,也绝对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在感受到彻骨的疼痛前,陆凌是如此肯定。
这份肯定随着住院一个月化为了乌有,陆凌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当医生说自己可以回家静养那天,他连出院手续都没办就迫不及待的冲回家,怀抱着最后的希翼想要问从他入院以来就一次没来医院看过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却意外听到先他一步回到家的姐姐愤怒的问父亲为什么对他如此绝情,父亲那让他从头冷到脚的回答。
“工具不需要有思想和感情,当工具有了思想和感情,代表着这个工具已经失去了它本该具有的功能,既然已经失去了本该具有的功能,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在此后的无数年间的午夜梦回时,深深折磨着陆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如此对待?”“我的出生,是不是就是个错误?”“如果我根本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那么失望,崩溃,还有绵延不绝的疼痛,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折磨我了?”
陆凌曾经无数次这么问过自己,如果不是有姐姐放弃她读了很久的专业,宁愿重新考一回大学也要跟他在同一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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