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玲珑点窍 阴兵劫营 10(1/2)

三日前，1918年1月21日黄昏，富平前线，胡标统带中军帐。

“陈贼欺人太甚，忍无可忍，预定十二日子夜与贼等决一死战，以报十年的知遇，请火速回师，以善其后。”司书官手捧信纸，大声读完了最后一句后转身侧立一旁。

“义安信里说的，大家都听到了，现在这里都不是外人，事关我部生死存亡，军情紧迫，我就直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身材高壮的胡景翼端坐大帐正中主位，面对手下一众官佐，朗声而道。

“一句话，义安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如他所言，三原要地也，得之不可失！其他的大家都明白，我就不说了。

“只讲一点，在座都是多年手足兄弟，你们和部下兵卒多有三原人士，家人亲友也都在当地，这么多年来三原的百姓也把我们当家里人一样亲近，三原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家！我们在家的时候，家人康宁，乡里平安，可如今出来没几天，曾继贤和严氏兄弟就把咱们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大家这些天也有收到家人的报信吧？那些个混蛋，在咱们的家里巧立名目，增摊捐税，拉夫征丁，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这哪里还算是军人！分明连土匪都不如！

“是的，有些兄弟说我太能忍，都忍了这么多年了。

“他们把革命志士捐躯舍命、冲锋陷阵换来的共和功业和军权公器私相授受，我忍了！

“他们言而无信，两面三刀，卖身投靠军阀，我忍了！

“他们强种鸦片，派兵运毒贩毒，我忍了！

“他们任用阿谀奸佞，排挤打压我们，我忍了！

“他们裁撤有功将士，安插搬弄是非的亲信耳目来监视我们，我忍了！

“他们翻脸无情，迫害屠戮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革命兄弟，我实在忍不住可还是咬牙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不忍了！可以打压我，可以猜忌我，可以给我小鞋穿，但是，不能欺负我们的邻里乡亲，更不能欺负我们的父母家人，不能祸乱我们的桑梓家乡！

“三原，不能毁在他们手里！陕西，不能毁在他们手里！中华共和、民族复兴，更不能毁在他们手里！

“我陕西是于武昌之外第一个响应辛亥首义的省份，是西北先驱！八年来无数志士仁人前赴后继、浴血图强，不是为了给利益熏心、阴谋弄权之辈当垫脚石的！我胡笠僧投身共和、反满复汉、反袁逐陆，不是为了个人恩怨，更不为贪财谋私，十年来各位同志同我厉兵秣马、往复征战，心中为的乃是家国大义！

“今日我决意响应孙文大元帅广东军政府号令，加入护法靖国军，举旗倒陈伐段，还我陕西民主共和的朗朗乾坤！”

平日向来谦和的胡景翼，此刻语声越来越急促，双目圆睁、呼气粗重，最后一拍桌案，挺身而起，振臂疾呼：

“男儿丈夫立于世间，忠义千秋！

“革命军人舍生取义，保家卫国！”

“忠义千秋！保家卫国！”帐中众人应声而起，一起举拳，同声高呼，群情激奋。

呼喊良久，胡景翼走到帐中间，双臂下压，止住众人，眼中杀气腾起，厉声下令：

“军法队听令，去将那几只臭虫都给我绑了，推出辕门斩首祭旗！

“护卫队听令，严守中军帐和各处营门，此刻起，没有我的军令，严禁任何人擅自进出。违令者斩！”

言罢，转身回到主位坐下，扫视众人一圈后，严肃地说道：“时不我待，现在大家共同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几天应该如何行动。”

……

1918年1月25日凌晨，三原城内西南红房巷，染坊玲珑阁。

晏平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屋脊后不时闪现的爆炸火光，语气平静地说道：“胡张为严守机密、封锁消息，想必会按照约定，两地当日同时发动。按照脚程，另外再考虑可能会遭到的敌军的牵制和拦截，胡标回援的步队大军，最迟应会在26日中午前后赶到三原。马队会快一些，则在25日深夜或者26日凌晨可到。胡标马队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只要在三原出现势必会大大提振备补营的军心士气，如果从始至终能都能够应对得当，就极有可能坚持到26日大队援军赶到。所以张义安备补营的成败存亡，就决定在昨夜加上今天25日一整天，这一昼夜之间。”

“可是，晏平，四百人对阵三千，有可能坚持一昼夜吗？”景平的表情还是不可思议。

“是呀！是呀！”少男少女们纷纷交头接耳。

“能！只怕到时，局面会更让大家出乎意料。”晏平转身回头，又露出招牌微笑，脸上酒窝浮现。看见众人正要发问，抬手一拦，笑道：

“呵呵,各位莫急，且听我接下来详细分解。

“先说说曾继贤这一方。

“陕军因清末编练新军而生，共和元年整编为陆军第39混成协，之后因局势动荡，几经变动，聚散分合，规模逐年扩编，但军队内部一直并未使用南京临时政府和北洋政府颁布的陆军暂行编制，而仍沿用北洋八镇时期的仿日本军制，只在近年略有调整，增设了机枪队，而骑、炮、辎重等部分缩编。曾协是陈柏森嫡系，在陕军之中可谓兵员满编，武器精良。

“曾协，中军协部，有官长、参军、幕僚、传令兵、电话兵、护兵队、军医等，合计66人。

“步队2标，每标3营，各标分别留守西安1营，其余4营都开驻三原，每营4队，每队3排，每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