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七 拉锯战(2/3)
半,太阳已经西落,凉爽的风吹了起来,随着曹文诏的将令下达,四面围营的明国大军开始运动,随着牛皮鼓声响彻这片天地,位于西面的山西镇中军率先开始了进攻。随着鼓声节奏,近万大军徐徐前进,随着数十面斜指的大旗运动着,这些军卒来自山西镇各援、游兵营的精锐,居中近两千军容严整的军队正是曹文诏的正兵营中的战兵,近万人的武器在西落的太阳照耀下,反射着粼粼寒光,无数的靴子踏在坚硬的黄土地上,宛若海潮一般汹涌。
而紧随中军行动的是曹变蛟和孙伯纶的北营,曹变蛟的奇兵营位于北阵两翼,而中间的近两千兵完全由孙伯纶延绥兵组成,一千火铳手列于八百跳荡之后,而在各方阵之间的缝隙里,马一鸣的炮队穿插其中,已然用葡萄弹和链弹开始对鞑虏营地的栅栏和胸墙进行破拆!
当北面和西面的大军前锋已经开始用箭矢、铅弹与鞑虏进行‘交流’的时候,东面和西面才派遣千余人渡河,齐膝的河水为进攻带来了不少困难,但这些山西镇将领的家丁仍然在厚赏的刺激下,快速前进,只是并未上岸,只在浅滩处放下遮挡箭矢的挨牌,用铅弹和箭雨还击栅栏后面射箭的蒙古人。
三军齐动,四面围攻,声势骇人。
锋线之上,杀气冲天,然而这里却也是血与肉的绞杀,山西镇的士兵坚定的向着敌营前进,想要靠兵力优势碾碎眼前的一切障碍,但事实证明,鞑虏与以前经常交锋的流贼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军队,他们的士卒训练有素,甲械精良,又占据着地利,特别是那些白甲兵,下马步战是其强项,在正面,白甲兵的出现不仅可以维持住阵线,还能反冲击山西镇的步兵阵。
在无法一鼓作气冲下的情况下,曹文诏迅速改变了策略,他先是派遣山西镇的炮兵上前,用虎蹲炮、佛郎机和碗口铳攻击鞑虏的防线,将眼前的栅栏和寨墙全部绞碎,然后是丁壮和军卒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填平壕沟,做完了这些,已经伤亡过千人,但兵力充足的优势逐渐显现。
在曹文诏的指挥下,各营的精兵和家丁轮番出击,由厚重的步阵稳住阵脚,尽可能的展开兵力,在曹文诏的张弛有度指挥下,山西镇各营好似一柄抡起的重锤,也曹文诏这个铁匠掌握着节奏,抡起,砸下,再抡起,再砸下,一锤重过一锤,狠狠敲击着吴达海指挥的西面防线,迫使其不断后撤,虽然山西兵需要三四个人才能与鞑虏交换一人,但相比大明以往对阵女真八旗的战绩来说,这已经是极为显赫的了。
而在北面,因为延绥兵的加入,进攻变的沉重有力,野战炮的靠前部署摧毁了一切防御工事,在娴熟的步炮协同下,不等鞑虏反应过来,跳荡队就已经冲过没有竹签和铁蒺藜的壕沟,与鞑虏混战在了一起,若不是多铎果断投入白甲护军反冲击,这一波次进攻怕是就要突破了。
有延绥镇的跳荡激励,曹变蛟的手下也是绷足了劲,嗷嗷叫着冲上去,护住两翼,双方就此颤抖在了一起,铅弹不断从侧面打来,而脑袋上到处都是飞蝗一般的流矢,纠缠在一起的锋线上,残肢断体到处都是,狭小的空间根本不给人转圜的余地,面对刺来的兵刃,只能硬抗,士卒们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尽可能在重创身死之前,杀伤敌人,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
东虏向来以艰苦耐战著称,孙伯纶的跳荡选锋也是一时之选,经历过不少恶战,但双方终究是血肉之躯,披挂重甲连战了近一个时辰,早已精疲力竭,天色渐暗,似是商量好的似的,双方都是后撤了一些,拉开距离,隔着不到百步休整,却也紧张的对峙着,这个距离仍旧可以抛射箭矢或攒射铅子杀伤,但双方却不约而同选择了休兵。
西面和北面战事方休,另外两面却也打的难解难分,双方各自利用栅栏和挨牌对射箭矢许久,便是铁打的汉子也以为拉弓而消耗光了体力,这时山西镇的两个参将各自带领家丁冲杀,倒也颇有斩获。
战事一直持续到天色完全昏暗,双方才罢兵休战,山西镇的士卒靠后扎营,却也没有退出原本的壕沟和栅栏,而鞑虏则驱赶丁壮在营内再筑工事,一时倒是相安无事。
到了半夜,曹文诏点验伤亡和斩获,却发现死伤近四千人,而斩获的鞑虏首级却有近八百,考虑到白天被延绥火炮杀伤的,及抢回虏营的兵马,斩获当在一千二百以上,这已经是难得的大功劳了。
一夜无话,寅时还未过{没到清晨五点},东面的天空刚刚放出一点微亮,多铎便已经全身披挂完毕,出现在了护军面前,此时他身边的白甲不足一千三百人,其余要么死于炮击,要么亡于战阵,而在一刻钟之后,待吴达海的突袭东面的山西镇营地成功,他便率领这些白甲以及不到两千人的左翼蒙古人从东面冲出包围,先沿着滹沱河向东,在饲机渡河,越过内长城,前往大同城下,与两白旗的大军汇合。
黑暗之中,营地一片安宁,为了保证大军悄然集结不至于惊醒外面的明军,多铎命令放弃一切财货,并且给营中圈禁的阿哈发了食物,以防闹事。
“贝勒爷,还有三十多重伤员,该如何处置?”一个额真走过来,低声问道。
多铎思斟片刻,难掩哀伤的说道:“告诉他们,我没法带走他们,如果他们要慈悲便给他们慈悲,如果不想,就让他们投降吧,我决计不会为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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