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欠债的(2/3)
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个尊贵公子哥。混混沌沌之中孟双刀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从少年时候练刀到几十年的摸爬滚打,再到如今的心中郁结,双手划拉出一个圆,嘴角还带着酒渍,孟双刀傻笑说,那时候懂啥,师父说习武练刀成高手,顿顿都能吃大饼就肉,哈哈大笑之后,骤然嘴角一咧,手握成拳捶在胸口,神情痛苦。
李月白一个人坐在对面,认真听孟双刀将心中苦闷说尽。
最后拎走了孟双刀剩下的半壶酒。
第二日醒来,孟双刀晓得自己八成是说了不少胡话,见了李月白神情尴尬,李月白倒是提也没提,买了早饭,一行人边吃边走,这就去往栖霞山。
半路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道观,道观里道长倒是颇有仙风道骨,这就让李月白想起即将要见到的那个可爱家伙。
当年那家伙去扬州一带招摇撞骗,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在道教祖庭龙虎山都能排上祖宗辈的人物,唉,当时他李月白还是年少无知啊,竟然就信了,后来剑宫中的探子回报,才晓得这老家伙的道场还在离着龙虎山千里之外的栖霞山,年年香火惨淡,至于和尊崇不可言的龙虎山天师比身份?唉,当时的儿童李月白都替这老家伙臊的慌。
问路上了栖霞山,正是晌午,走了小半个时辰,李月白都开始同情那老家伙了,这一路上,满眼都是野草,香客实在寥寥。
行到半山坡,才见到一个一身朴素道袍的青年道士,衣服上带着两个补丁,蹲在树荫底下,身边摆了摊子竹筒,写着解签卜卦,至于青年自个儿,嘴里叼着根野草,眼瞅着昏昏欲睡,被李月白三人上山的动静惊醒,这青年道士蹭的从树荫下站起来,目光都是绿油油的,如同见到肥羊的恶狼。
吓得李月白赶紧捂着兜里银子就跑,这青年道士追在李月白屁股后头,最开始说二十文一签,到十文一签,到最后咬着牙说五文一签,李月白才从兜里将买早饭剩下的铜板扔给青年道士,不多不少,正好五枚。
青年道士勉强露出笑意问,“公子问什么?姻缘?前程?”
李月白抬头看了一眼山路,微笑道,“问今日上山。”
青年道士头一次听到人要算上山的,不过香客寥寥的惨淡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怕这要求稀奇古怪?李月白接过签筒,信手一摇,一支竹签掉出来,青年道士先一步伸手,将竹签揽在手里,惊喜道,哎呦喂,上上签,李月白没关心这道士讲了什么,倒是看向这道士的袖子,方才那换签的手法玄妙,要不是他李月白曾经受过市井异人的点拨,还不一定能觉察出来,这小道士,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替人解签算卦实在屈才,不用说在繁花锦秀的江南一带,只要在永安城里,都能又是一个大骗子横空出世,就是不晓得这青年道士和那招摇撞骗的老家伙是什么关系。
青年道士开始说的眉飞色舞,结果被李月白目光盯得心虚发毛,心道莫非是自己又露了马脚?唉,回去又得被师父骂,被师父骂就不算啥了,都听习惯了,哪天师父不骂了都睡不着觉,就是中午又得吃馒头就野菜,师父抠啊,之前破天荒提回来的肘子肉,存在小钵钵里,每次做野菜挖一小勺油,有一次他多挖了半勺,差点没被师父唾沫淹死。
李月白好心没有点破这青年道士在签筒里做的小手脚,带着两人上山,直到接近晌午,才终于在山崖边上看见一方小院,几间低矮木屋,或许是被摩挲太久的缘故,院子中的木桌边缘油光锃亮,站在门前,伸手撩开洗的发白的棉帘,李月白突然停住,没有伸手推门,而是狡黠一笑,咳嗽两声,做了个气沉丹田动作。
喊了一声,“欠债的!”
接着门里传来一阵哐当响动,门里倒真出来一个老道,却是屁滚尿流滚出来的,老道士奇怪啊,不知如何将做馒头的面粉洒了一脸,咳嗽连连,老道士伸出枯瘦手指掐了掐,点头道,“老道我掐指一算,就晓得有恶徒上门。”
李月白朝着老道士脸上吹了一口气。
倒不是李月白这一口气厉害,而是山风凛冽,老道脸上面粉被吹散了不少,老道士再拿着袖子给剩下的面粉拂去,露出一张坦诚说相当仙风道骨的面容,看一头花白头发,老道大概已经年逾古稀,瘦削身上一身老旧道袍,袖子不着边幅卷在胳膊上,只是一双从密布的皱纹中露出的双眼,别有精气神,让人觉察出几分隐士高人味道。
老道斜着眼睛瞅了一眼李月白,恶毒心道是不是应该给这小王八蛋踹下山崖一了百了啊,不过脸上嘛,那自然是能让人出沐春风的笑意,就连跟着这老道出门的小道童,都觉得师父真是好气度啊。
李月白伸着手指头指指,意思是脸上面粉没擦干净,老道士一下子泄了气,就连老道身边的小道童,都觉得脸皮发烧,师父啊,咱在门框上塞面粉想要算计人家就不对了,结果还被人家一吓就自乱阵脚,这不就是您常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小道童偷摸踮着脚向着屋里溜去,实在不想丢人了。
山风拂面,李月白就想啊,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眼前这老道还是个多么老实坦诚的可爱家伙啊。
那还是多少年前,这老道去往扬州,在晴雪楼正好赶上一场扬州士子之间的玄道清谈,老道也不过凑了个热闹,一时没忍住发表了几分自己的见解,结果被人泼了一身墨水轰了出来,老道士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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