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云雀(1/2)
景朝坊制西富东贵,商国公府所在东边,临东市而居,正因贵字,多设特权,不设坊墙坊门,大多权贵门前设乌头门及阍室,门前设有十六支戟架,外头看平平无奇,映入眼帘的无非黑白相间,黑瓦白墙,而正真显贵之处在于藏在这重重白墙内的珍奇古玩及花园花鸟虫鱼,抑或是这一步一岗装备精良的府兵中。
就拿谢林春站着的地方,正是商国公府正中花园的亭中,院中开人工小湖,水上有舟,闲时泛舟湖上,贪欢半刻,惬意舒身,湖上有桥,连桥设亭,亭名碧波亭,连墙上都飘着花椒香。
李慕七歪八扭地倚着凭几,悠哉地往嘴里丢了颗樱桃,问身旁赏景的谢林春道:“赵二杀否?”
谢林春看着眼前单纯的少年,小郎君还是太善良,只想一刀解恨。
谢林春转头望向重重飞檐,飞檐四角下护花铃微动,想起前世的夫君,那时候她俩恩爱,夫君带着她常与武侯和不良人打交道,那些人曾言,这狱中的男人也分三六九等,这些人常年没有女人,男人也喜爱的很
特别是曾进去过的男人,善迎合,懂事乖巧,知分寸。
自此,她才知晓,原来男人不只爱女人,还爱男人。
想必这辈子,赵二估计在狱中只能和娼妇差不多了。
赵二都这么惨了,还是放其一条生路,让他更惨些好了。
“腿都断了,就别动他了!”谢林春喝了口蔗汁,就瞧见青衣小婢提裙而来。
是云雀,数月不见,人真是又精致了不少,这国公府的水倒是养人,丰腴多了。
云雀踩着细碎的小步,身着间色裙,诃子上的刺绣锦纹也变的繁复,当个婢女当出娘子的气派也没几个人了,难怪前世能当上贵妃。
“大娘子,祖母已去,求您放过我父亲吧!”云雀扑通跪倒在谢林春跟前。
李慕欲去扶云雀,却被谢林春横了一眼,以为她吃味了,伸手又缩回去。
谢林春横李慕并非他那怜香惜玉之心,而是每次坏事的总是他那颗对女子的烂好心,往往如此,败事之因。
在谢林春身旁的青檀见状,对云雀道:“大娘子身子尚未痊愈,起来说话,你要折煞谁?”
一句话将云雀就打成恶人。
云雀泪眼婆娑看着青檀,又将视线转至李慕,李慕不接云雀投来的楚楚可怜,这谢府的内务少插手的好,省的谢林春又生他气,不搭理他。
李慕借口到桥上喂鱼。
谢林春摇头,听闻此次其瓮县大捷李慕是首功,军中小将,况且折磨赵二之时也未手软,怎么就栽在惜玉怜香这脾性上了。
李慕站在桥上回望亭中,春光正好,暖意微温,谢林春也在瞧他,如是多好,永远呆在商国公府,回什么劳什子的谢府。
谢林春转眼再瞧云雀苦笑。
有些女子将眼泪当做武器,将柔弱无助当做盾牌,发挥的淋漓尽致,得以谋取鱼跃龙门。
“你祖母去哪儿了?我躺在榻上一趟就是六个月,人事不知。”对会装的云雀,谢林春也会,她装作一无所知。
云雀抽抽哒哒,哭的妍丽的妆都花了,的说道:“祖母死了,阿爹去了狱中,我那姨母也被赶出谢府,狱中度日凄惨,您行行好,放了他吧!”
既然说开了,再装不知就不好玩了。
“不可能,你祖母私通外匪,劫持主母,戕害幼主,其子知情不报,反助其力,为何要放?你倒是给我个由头!”谢林春说的斩钉截铁,分毫不让。
旬氏的结局必死,谢林春是知道的,她不过是帮钱氏背锅的,那做总管的儿子和做侍妾的女儿被牵累了,但要护着韦氏,这必须做。
故,要谢林春放了旬氏的儿子她做不到,好不容易以此事来个釜底抽薪,拔了旬氏多年扎打下来的根基,没道理再放虎归山,徒添烦扰。
“大娘子,念在云雀伺候你多年的份上吧!”云雀不死心,爬到谢林春脚边,抱着她的腿继续求。
谢林春径自偏过脸去看案上的蔗汁,偶然瞥见云雀的金玉耳,原以为云雀算是安分,没有去招惹李承,看来不是云雀没招惹李承,而是李慕大意了,两人根本又是暗通款曲,无媒苟合。
凭云雀在国公府的俸禄,还买不起如此贵重的耳饰,谢林春俯下身,对云雀道:“既然你有如此孝心,由女换父,如何?”
云雀迟疑了片刻,不敢拿手碰腹,如今腹中有子,李承大婚在即,嫡妻未进门便有庶子,传出去折商国公名声,李承让她暂且忍耐,他的双眼只盯着大婚,盯着昭阳郡主姜显荣,从未想过她的月份会越来越大,肚子也会凸显,就怕李承翻脸不认,错过了富贵荣华,真乃大损。
事头总要有人做,这做事的人必是她厌恶的人,有些窗户纸要由旁人来撕开,她咬牙,道:“好,我去!”
云雀的此番行止倒是让谢林春震惊,想她云雀在她脑海中除了势力虚荣,刻薄寡恩,耍巧卖乖,想不到还是个孝女,那狱中日子可非在人手底下做婢女,那可是永不见天,一到冬日,冰冻三尺,少衣缺被,日子难捱的很。
云雀的抉择不得不让谢林春刮目相看,真是世间百样人,奸人未必奸。
在旁不做声的青檀俯下身细语的几句,谢林春点点头,对云雀道:“行了,既然如此,就以你换父。”
云雀伏地叩首,缓缓退去。
前头青檀伏在谢林春耳边提醒她,让她提防云雀,青檀与云雀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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