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鲛奴(2/2)

皎月从窗边缓缓走回了桌前。

灵枢迅速的将三炷香拂过剪刀刃的血锈，然后倒转立于桌面而不倒，他妖力催动下，却死从底部起燃，焚尽的香灰坍塌成三座小小的坟茔。

却死可将亡魂从彼岸召回，而逆燃却死则可安镇召回的不安的亡魂，烟气隔绝生死，此前的恩怨因果，此后一笔勾销。

此法非灵枢不可，此香因而由他命名为——却生。

香消后，倾城对皎月说：“这是你用你的故事换来的自由，我们银货两讫。

此香燃尽，因果已了，一别两宽……把今生害过你的人都忘了吧。”

若皎月能真的狠下心，为复仇而来，立誓要伤害她的人都付出鲜血的代价也就罢了……

她仍保留着种族根植在血脉里的温柔善良，而那些血腥的过往不配被这样的善良宽恕。只能徒留她一人徘徊于生死的缝隙，自苦。

世人皆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没经历过的人又凭何用自己的哀、怒去妄论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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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点喜欢江北了。”皎月离去的背影融化在夜色里，倾城盯着看了半晌，突然提起了一个毫无关联的话题。

灵枢无奈于她百转千回的脑回路，“嗯？”

东渡国立法的姿态摆的道貌岸然，明文禁止蓄养鲛奴，甚至量以重刑，却导致鲛奴贩子的手段比以前更严苛。

得知丑陋真相的一刻，东渡国君八荒逐的形象在倾城脑中俨然是个废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北和东渡的宿仇让倾城非常满意，仿佛站在这块土地就已无形表明了自己和贩奴不共戴天的坚定立场。

灵枢本欲嘲笑她对政局的判断严重跑偏；也想嫌弃她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最终却选择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人族少女的长发柔软顺滑，虽然不及同类绵密温暖，手感却也不差。

温和地安抚了倾城这一刹那滋生的恻隐之心。

乱世里，选择独善其身的他们都算不上卫道士眼中毫无瑕疵的好人。

虽无法大义凛然地为天下苍生无视生死，却也见不得欺凌弱小、暴尸荒野、无处掩埋。

“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