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优雅夫人,花瓶小姐,精神病患者(1/4)
夫人清晨起床后在女巫街上散步,再沿河返回书店,将赖床的祖思丽小姐喊起来,吃过早餐,三驾马车驶往黑天鹅湖,被荷尔斯泰重型马牵引的桂枝王冠很无奈,因为不认识路,只能跟在黄金天平徽章后头吃灰尘,乌斯明显很珍惜跟这位远房表弟共处的时光,离开了原本属于他的马车,挤进了奥古斯丁所在的狭窄车厢,聊了很多神学和艺术领域的话题,对于半人马徽章下的家世,只是轻轻一笔带过,乌斯的父亲是一位奥古迦帝国边疆伯爵,这在西大陆第一强国就是权势滔天的标志,“勃兰登堡”“安徒生”那五位头衔固定的王室公爵,终生被固定在王权领地上,并无实权,奥古迦一双手数的过来的边疆伯爵才是真正掌控帝国喉舌和剑矛的重臣,外界对神圣帝国的诟病,除了宗教上的敌视,很大一部分是耻笑这个王国并非骑士后裔才能获得贵族头衔的“慷慨”,以前是魔法师可以步入权贵阶层,现在竟然连商人的牟利都被纳入帝国荣誉,这太荒诞了,没有一点封闭性,难怪白蔷薇总是嘲讽神圣帝国的贵族太廉价,血统太不纯正。
三辆马车在黑天鹅湖边缘地带停下,夫人和乌斯同时看到了那块石碑,只不过夫人更细心一些,在背后看到了那句铭文,至于粗线条的祖思丽小姐,则在抗议为何不能舒服坐着马车驶入庄园,看到夫人蹲在石碑背面,走过去询问上头刻了什么,夫人如实默念了一遍,祖思丽小姐马上再次将地狱里的奥古斯丁打入下一个地狱,只有穷疯了的人才会对那本《国富论》有兴趣。对于《国富论》,至今仍然褒贬不一,这本由穷困潦倒到死于饥寒的平民撰写的经济学论著,被“拜金主义者”推崇为“第二本《圣经》”,但被保守的正统贵族一致贬低为魔鬼的呓语,只是随着神圣帝国的强势崛起,一些自视甚高的经院派学者才不得不去真正深入阅读这本根本不配放在书架上的单薄小册子。石碑和铭文造成的小插曲,很快就平静淡化,一行人走在绘有紫曜花的大理石道路上,两侧是高大茂盛的魁北克糖枫和悬铃梧桐,依次点缀有十二黄道宫魔法阵的阵眼,不是对黑魔法有深入探索的内行,只会将那些精美雕塑当做充点门面的艺术品,祖思丽对捧有水瓶的圣母雕像就很感兴趣,跑去洗了把脸,垫起纤细脚跟,试图伸手堵住不断流淌出泉水的水瓶口子,却被水溅了一身,自顾自哈哈大笑。乌斯则站在双子雕像下做人文的思考,树荫中只剩下奥古斯丁和娴静的夫人,夫人微笑道:“石碑背后的文字,是否脱胎于《国富论》中的那句著名的‘三样东西可以使任何一个王国变得伟大——信念,钢铁和金币’?希望这样询问,没有冒犯你,能写出一手漂亮字体的大执政官阁下。”
奥古斯丁双手比划了一个三角形,阐述道:“信仰是支撑帝国在苦难中前行的源泉,钢铁是军事的前提,而金币,是战争的最后一块基石。这三者,构成一个完整的三角形。”
夫人认可了这个说法:“在数学上,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我只粗略翻看了《国富论》一遍,里面太多专业术语让我头疼,但偶尔蹦出来的感性论点和诗意文字,让我坚持看到了结尾。看来,我需要再去仔细阅读几遍,我相信一本能够让大执政官如此欣赏的书籍,值得咀嚼和深思。”
奥古斯丁伸手摘下头顶一片绿色枫叶,交给夫人,微笑道:“希望这片枫叶能够荣幸地成为那本《国富论》中的书签。”
夫人接过依然还是翠绿色的魁北克糖枫树叶,嘴角翘起,“很荣幸亲手收到了大执政官的礼物,希望以后若是被圣事部请去喝茶,这片枫叶能够带来赦免权。”
奥古斯丁一脸严肃道:“谁敢请夫人去圣事部喝茶,我就请他去圣事部喝茶。”
夫人打趣道:“看来等下到了诗呢歌城堡,我是喝不到大执政官的红茶了。”
奥古斯丁愣了一下,沉默不语,没有用罗桐柴尔德家族熏陶出来的贵族腔调应对这个本该很好回答的小难题。夫人很适时地抬头观赏枫叶,然后悄悄转回视线,观察身边的黑天鹅湖主人,一丝丝阳光从树叶缝隙透过,照耀在那名年轻男人身上,他脸色有些疲惫的苍白,眼神清澈,与人对话的时候习惯性自视别人的眼睛,而不是老贵族嗜好的胸部,他的身材修长,不孱弱,不强壮,很适中,可以是教士,可以是骑士,他沉默的时候微薄的嘴唇会抿起,将柔和的脸部轮廓增添了一种清晰的尖锐,身上没有佩戴徽章,脚下却是成片的紫曜花图案,不是绽放的鲜艳花朵,只有稚嫩的花芽和花蕾。刚才他采摘枫叶的时候,与昨天他将《护教书》推到她面前一样,都有所留意他的双手十指,是很适合弹琴和拿鹅毛笔的那种,指甲修剪得很平整,不像一些品味糟糕的贵族,习惯把小拇指指甲留到很长,明明拿不起长矛,去不了战场,却喜欢用这种畸形方式在床上侮辱女性。眼前的男人,不管是漫无边际的谈话还是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无懈可击,与夫人来到玛索郡前脑海中描绘出的叛国者子孙画像很不符合,记忆中,叔本华王子只会在她面前大谈赤色果戈理平原上的战功,明显刻意避开了莱茵哈泰的牺牲,而那位被公认是帝国英雄的拿破仑大司祭,与她几场有关教理和航海的谈话时,也一样有些会在夫人心中留下阴霾,但身边这个男人,却在送上一盆栀子花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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