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虚惊(1/2)
逸之公子念道:“宁思美酒不思乡,醉里梦过万千嶂。同天涯,家万里,望吴刚。桂子佳酿莫私藏,仰天畅饮何须滞,品酒是愁肠。”
逸之公子念罢,九公子笑得前俯后仰,说:“逸之啊逸之,郭师傅总说你不在诗书上下功夫,这歪诗念起来挺头头是道嘛!你一个出生就在京城,这回还是第一次出京的公子哥,作什么思乡诗啊!”
陆其风打圆场道:“逸之兄提到了明月,提到了美酒,偏偏没提到美人,该罚该罚!”
九公子已经喝得红光满面了,亲自拿了酒壶去给逸之公子满上。笑笑闹闹间,众人都把刚才的诗句忘得一干二净了。
采薇拉着我的袖子,颤抖着问:“小姐,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我安慰她道:“别怕,只是念了首诗,是巧合,巧合。”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如果是特意选在我转身的时候念出“宁思”两个字,很明显是在试探。我若是真的宁思,肯定会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这两位公子来自京城,又是显赫人家,真的见过宁思也说不定。但,如果那人认识宁思,何需这样试探呢?
我微微侧头,看见逸之公子眉目深邃,如同刀雕斧刻一般,大约是喝了酒,露出与严肃的眉目不相称的笑,显得如同孩童一般纯真。不像是在算计什么,但愿只是我和采薇虚惊一场。
我揉揉眉头,心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两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应该不会难为一个落难的小姑娘。
时间快到子时了。九公子已经喝得人事不省,陆其风和逸之公子也半醉了。陆其风和逸之公子商议:“逸之兄,夜已深沉,我们送九兄回去吧。”
逸之公子起身,说:“好。”
在门外候着的小厮入内,将九公子搀扶下楼,逸之公子和陆其风跟着下去了。快出琴楼的院门时,陆其风停了停,向身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在院门口站着的小张,小张朗声道:“陆公子赏!今夜各位辛苦,在场每人赏十两!”
曼曼和青青听见后欢呼雀跃起来,曼曼感叹道:“还是陆公子的生意好做啊。”
乐阮冷着脸,用手敲了曼曼的头,说:“走了!”
曼曼反应了一会儿,不知所措地问道:“去哪儿?”
倚月说:“乐阮,这琴楼,还是你的,你和曼曼不用去别的地方。”
乐阮抱着琴,冷冷地说:“既然你夺了舞魁,又不打算落籍,五色楼的头牌自然是你。你与我在这里谦让,只能让我显得更难堪。”
倚月没有辩解,用手中的丝绢沾了一些酒水,在右脸上划着圈揉搓,露出她脸上青黑的墨迹。
灵瑶惊呼出声:“这是……”
倚月解释:“婉倩用的青墨是消除不掉的。我能用脂粉遮盖一时,恐怕也不能日日掩饰。五色楼的头牌可不能是我这样的人。”
乐阮侧着头说:“那你何苦……”
倚月说:“这样也挺好,今后我就帮芸娘打理些事物,偶尔化上妆去歌舞宴上跳几回,也自在。好了,依依,采薇,我们回舞院吧。”
第二日,我托芸娘打听昨日的客人是什么来历,得到九公子和逸之公子已启程回京的消息,我才放下心来。
向倚月递名帖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芸娘替倚月都挡在了外面。我对倚月说:“你若想待客设宴,我天天为你化妆也是没问题的。”
倚月摆摆手,说:“不用,我也是乏了,让我歇一阵吧。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要在遴舞会上夺魁,如今真的实现了,反而觉得心里没着落。”
我没有继续劝倚月,昨日的三位客人都很有教养,只是喝喝酒助助兴,没有上下其手,也没有肆意轻薄。但这不代表着所有客人能如此。倚月闭门谢客也说不上是坏事。
倚月换了个话题,问道:“话说你的美妆铺,打算怎么开起来?”
我心想,昨天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今天就该有回音了吧。
我还未开口,就听见芸娘丫头巧巧来传话,说:的宛筠姑娘今日要去黎长史府上歌舞伺宴,想请依依姑娘为她上妆,芸娘让我来问问姑娘的意思。”
倚月插嘴道:“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啊,那得问打算出什么价钱请我们依依去。”
我说:“不,巧巧,你替我回芸娘的话,就说我最近忙,下次有机会一定替宛筠姑娘上妆。”
巧巧点头称是,转身去回话了。
在一旁听着的采薇问道:“小姐不是说要做给人上妆的生意么?怎么生意找上门来了,你却推掉了?你有什么需要忙的?”
我笑道:“这叫饥饿营销。”
采薇不解,问:“这和饥饿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是倚月替我解释了:“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就越是金贵,普天之下无论是珍玩还是美人,都是这个理。”
我表示赞同,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我靠着倚月妆搏出一点名声,找上门来的肯定大多都是需要舞台妆效的人。但我想做的生意,却不是替人化舞台妆。
舞台妆属于锦上添花,有,当然好,可没有,也不打紧。这样的生意,做起来既费力,收益又薄。偶尔做上一两次,维持名气倒是不错。
比如倚月,若倚月脸上没有那青黑的痕迹,她不需要我为她上妆,同样也能在遴舞会上夺冠。我能为倚月化妆是因为,我能帮助她遮去脸上青黑的痕迹。我对于倚月最大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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