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2)

t市，是个位于南部沿海地区的三线城市。

周日清晨。

程兮遥今天没有设置闹钟，一觉睡到自然醒，难得今天不用上班，便懒懒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来t市已经快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对程兮遥来说可算是大小磨难都有。

离开家独自一人拖着个行李箱，坐了两小时飞机又转了一趟长途车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小城市。入住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不到三天，还没找到对口的工作，就先接到了几张信用卡都被冻结的通知，还有家里打来的数个未接电话。

父亲有她的手机号码，一般有事找她都是直接用手机联系，会用家里座机打来的，就只有郑氏母女了。

一想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从来没在意过她的生活起居，能在这两天就马上想出截断她经济来源的，还是只有郑氏母女了。

程兮遥甚至能从那几通未接电话中预想出她们俩虚情假意的托词：这是逼不得已的办法，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早点回家。

程兮遥生气了，觉得他们太小看自己了，还真把她当成那种娇生惯养、生活不能自理的温室花朵了吗？！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程兮遥自我反省兼替自己默哀一分钟。

但再怎么着，她一个有手有脚的大好青年，只是离开了家族的庇荫，出门难道还会饿死自己不成？

不过意识到彻底离家出走算是一时冲动所作的决定，平时消费又习惯了刷信用卡，银`行卡里根本就没什么积蓄，身上现金也不多了，于是当务之急先撤出酒店，找了附近的租房中介。

中介大哥诚不欺她，真的给她介绍了个一厅一室带厨房厕所阳台并且家具设备齐全的精修套房，最重要的是房租一点都不贵，一个月包含水电费大概只要七八百块钱，除了没电梯，她得爬六层楼外，程兮遥觉得超划算的，以往她在酒店住一夜都不止这个价。

然而她没考虑到的是，这栋令她满意得当场签合同交押金拎包入住的出租房，处在什么样的地段，周边环境和交通又是如何。

直到她准备去百货商场购置日常用品的时候——

直到她饿了准备在附近找家餐厅吃饭的时候——

直到她在网上找到工作准备搭车去面试的时候——

直到她发现她自己不是本地人，连小区周围的房客几乎不是本地人并且民工居多的时候——她悔得肠子青了又青！

她绝不是看不起外地人或民工的意思，她自己就是来打工的外地人。她纯粹只是担忧一个人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小心和周围的人起冲突或有矛盾，光武力值就简直没法和人比，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弱鸡。

这是一个市外郊区，程兮遥所住的小区是专门出租给那些在附近打工的外来者。

小区也就是住宿区，以住宿区为中心，西北方向一连片都是工业区，南向是十分广阔的待开发荒地，东向则零散地坐落着一排本地居民的平房。

隔着平房再过去就是大马路，马路对面有个公交站，站牌上只展示一辆公交车的往返路线，从这里出发去市中心，需要一个多小时，大概就是站首和站尾的距离了。

如果想找最近的菜市场、学校、诊所等，都在隔壁的棉裕村，步行约二十分钟就能到村口了。

程兮遥是在出了大马路后，怎么也打不到出租车的时候开始悔青肠的，别说去市内坐车要一个多小时，就是光等这班唯一的公交都得等上一个小时了！

程兮遥无语望天。当初中介大哥是开小轿车送她来这里的，她看着车窗外碧蓝的天，青绿的山，旷野的地，天真地以为她准备入住的宿舍和她家别墅一样，置身在风景区……

押金交了，还乐颠颠地签了半年的合同，现在想撤都来不及了，直到这一瞬间，程兮遥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穷！

程兮遥大学读的是财务管理专业，于是在网上找了本市几家和专业对口又比较知名的公司投了简历，然后也陆续收到他们的hr发来的面试通知。

好在面试过程中没出现什么难题，十分顺利地通过了第二家公司的考核，成为该公司财务部的财务助理——实习生。

这还得感谢应试教育，程兮遥没啥优点和特长，人也不机灵，幸而记性不错，又肯在读书方面下功夫，全身上下也就学历拿得出手，公司也表示对她这个来自a大的高材生很是欢迎。

尽管程兮遥急需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但终归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所以还是得乖乖从实习生做起，实习期为三个月，等三个月后再转正，待遇和福利才会跨越式地提高。

当然，如果中间表现优秀，还有各种晋升的机会，不过就她对自己做事能力的了解，能踏踏实实完成好分内工作就很不容易了。宅在家里当惯了咸鱼的人表示，那种新人初入职场的朝气蓬勃和雄心壮志，她是不会有的。

哦，顺带解释，为什么前面说的是第二家公司呢？因为在她准备去相中的第一家公司面试时，由于交通不便问题导致迟到一个多小时，对方直接给个印象极差的理由ss掉了！程兮遥带少许怨念地如是回忆。

***

躺在床上的程兮遥想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突然枕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打着哈欠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何知曼。

程兮遥翻身端坐了起来，她没有接听，盯着来电人的名字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