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彼时一个身影闪进了丞相府，而且直奔丞相千金顾兮若的闺房。刚刚收拾完一屋子的狼藉小丫鬟，猛然瞥见一抹白影闪过。小丫鬟生怕是自己的错觉，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一片白羽缓缓飘下。

小丫鬟很是惊奇，轻轻摊开握紧的手，感受这若有似无的轻盈。白羽似乎很是温顺，轻轻的落在人的手心，像是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小丫鬟想要握住这美好的洁白，却又害怕惊动了它。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静止在这里，就在小丫鬟想要抓住的时候，白羽却幻化成烟，一点点的飘散，最后却在空中凝结。

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

飘散的白羽在空中凝结成一行白字。

小丫鬟心头发憷，伸出手慌乱的挥舞着，想要抹掉那几个字，却怎么也够不着。

“小朝，你在做什么？”心神恍惚之际也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到来，直到那人已经走到身边了，她才回过神。

她心里祈祷着没有看见这一幕，但是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心里陡生一抹杀意，再次抬头，空中只有一抹远去的青烟。

小丫鬟松开心底的杀意，用尽量的温和的语气回答道，“没事，只是刚刚打扫小姐的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说着扬起指间的伤口，那是刚刚收的太急被自己袖中的匕首划伤的地方。

来人倒是没有什么怀疑，还一副很是同情的模样，“这些事情平常都是小青在做的，但是她不是被小姐的花瓶砸伤了吗，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不过你说也真是奇怪了，平日里端庄大方的小姐，自从去了几趟安南王府之后，回来就性情大变。”紫衣小丫鬟一边拿出袖中的手绢包扎在伤口上，一边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知道吗，前天晚上我起来如厕的时候，就看见有人摊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一身的酒气。而那人，正是小姐....”

“嘘！小点声，这种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名叫小朝的丫鬟一把握着对面人的手，似乎因为这条手绢出于感激而善意的提醒。

这个传说中正气凛然低调朴素的丞相府，最是注重规矩。像这种私下闲聊主子的事情的，属于以下犯上，当处以权杖二十的刑罚。更何况还有相互监督以求赏罚的制度，这样也就造成了人人自危谨言慎行的家风。

这样严肃的家风和规矩束缚着府邸上下的每一个人，丞相却是那个凌驾于规矩之上的那个人，而被他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闺女，显然也是规矩和法度之外的存在。

想到这里，小朝不禁觉得心里沉重了几分，连带着也控住不住自己脸上的神情。

一旁的人此时也想起了府上的规矩，赶紧闭上嘴巴，悄悄的打量起四周来，直到没有没有发现其他人，才松了口气。只不过也不敢再乱说话，只是感激的看了眼小朝。

此时的顾兮若半卧于榻上，神情恍惚的看着桌上的桃花酿，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哈...桃花酿，你是我缘分的开始，可是我却不想就此结束。就算知道你会恨我，我还是会遵循我内心的渴望的...”

不知所谓的话语落在旁人的耳朵里，也是一头雾水，只当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而在另一个地方，一青衣少年痴痴地望着圆镜里憔悴的容颜，“若是知道你今日会如此痛苦，当初我便不该将你推向他的身边的...”刚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张脸，镜中的身影瞬间消失无影，他有些慌乱的站起身，一袭白衣挡在了眼前。

“怎么，不忍心了？”白衣微动，戏谑的看着他，“世人都说九皇子生性纯良，与世无争，却不知生来为美人所累...”

九皇子看清来人，并无惊讶，只是对于画面的消失有些不满，“你来做什么？”

对于这不善的语气，白衣人也不生气，还径直坐在了桌旁，悠闲的端起了杯盏，“九皇子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吗，我这宝贝虽然只是因缘镜的残片，但到底是缓了你这相思之苦...”

菊花的香气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有些许温润，有些许甜涩。九皇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回到了那片花海。她说，四季变幻皆是美景，我只是偏爱春秋，一个是未绿树先红，一个是霜地独馨芳。于是他陪着她春浴桃红，秋赏菊。

“还真别说，你现在这悲悲戚戚的怨妇样，还真是不宜见人。”说完还不忘上下打量一番，而后继续说道，“难怪只能躲在小阁楼里看看幻象，聊以慰藉了。”讽刺之意很是明显。

九皇子愤然而起，一拳打在桌上，杯盏晃动似有破裂之势，奈何一道冷气袭来，冻住了裂缝，桌旁的人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不是爵位，甚至是皇位都能让得出吗，一个美人又算的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九皇子却气势陡涨，狠狠的看着一旁的人，“那些虚无之物又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何况我所做的不过是她所期望的...”她说，王侯将相都背负着天下之责，帝王更是如此，我不过是想一份纯粹的爱。

白衣人但笑不语，拿起了搁在桌上的手，“叮！”刚刚还完好的杯盏应声脆裂。白衣人轻挑秀眉，“这世间所谓的天命，都不过是个人的选择。既然是你自己选的，就该好好受着！”面对对面一脸痛苦的少年，没有丝毫同情。

听完这话，少年躬起的身体瞬间坍塌，“呵呵，你说的对，我就是自作自受。可是上天也从来没有善待过我，遇见她的时候就让我‘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