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瑶草入世(1/2)

龙眉凤眼，凤眸墨色浓浓读不出任何。他脸色苍白如纸，似在隐忍，印堂间有一道气，君王之气。

这个男人来历不凡，她收回目光，乖巧的接过那杯茶，与杯沿相触的指尖传来烫热之感。她皱了下眉，搁放一旁。

她的小举动，秦苏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陈姜普洱，祛寒暖身。姑娘是否喝不惯？”他出府时刚服了丹药，药效未起，身子冷得有些难挨便叫刘大娘泡了茶来。忘了她可能不喜，怪他这个主人照顾不周了。

“不是，我喜欢喝冷的。”吃的也是，搁冷了才行。

秦苏一愣，还以为她是出于好意宽慰，却又见她一脸认真。不过客气的寒喧到此为止了，秦苏说起正事，“冒昧请教姑娘芳名？”自是明知故问，想试探她是否会将身份据实以告。轻水每日上街想必对极乐门现今的情况有所耳闻，那一夜秦苏带人离开后点了一把火，慈悲门已烧为一片废墟，而轻水阁主也“死”得尸骨无存。回去，极乐门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不知从何时有了灵魄意识，好像是风吹过来她跟着摆动身姿被一旁的野草嘲讽之时？是酣畅痛饮那甘甜的朝露之时？又好像是在供桌上被月光倾洒在身上耳边传来古老术语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风儿吹过的感觉，仿佛经历了千千次万万次，她想也许自己是一株仙草。“瑶草，我叫瑶草。”原身的人叫轻水，轻水的记忆她全都有，轻水的经历她都知道。可瑶草说起话来，还是会磕磕绊绊，她看到的新奇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好在她是灵力充沛，天根聪颖，一切都不在话下，她已经歇息够了，好多事好多人等着她呢，光是想着就有种血液轻沸的快意。

这个男人，救了她一命，原身也没见过他，瑶草便如实说了。

秦苏正在低头喝茶，顿了顿将杯子放下，想从瑶草的眼里看出一丝端倪，她的眼睛依旧清清澈澈。她选择了隐瞒，看似天真无邪的样子似乎因为她的隐瞒，让人觉得那纯真无害的样子不过是她的狡诈伪装。也是，一只小白兔怎么能够在腥风血雨的江湖，混出了恶名昭著的江湖地位。轻水阁主，可是嗜血如命的极乐门刽子手。

秦苏捏了捏眉心，丹药起效了，身上开始有了暖意。每次起了药效，他身上会生出一股戾气，看人思事都会往恶的一面，他对自己刚才对她的揣测生出歉意。“瑶草姑娘，听刘大娘说，你打算离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苏秦一定倾力相助。”秦苏说完，自己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他对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目的的出手相助，仿若心之所向，不由自主。

“你...”先前他身上有寒气袭来，她怀疑他身中某种寒毒。可现在，那寒气散了，他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极淡极淡的香气。瑶草又不确定他是否身体抱恙了，罢了，许是她的错觉。“多谢，我要去大昭。”她的“死讯”传得太久可不好，她得赶快回极乐门。玄秦国到大昭国有一大段路程，她需要银两，少不了别人的帮助。

他叫苏秦，瑶草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他日有机会相见，再作报答。

大昭国，那正是极乐门的所在，看来她是打算回去。大昭国皇帝病重，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二皇子卫秋衡与七皇子卫楚行两派势力的斗争如火如荼。为恐之前耗费心力的布局有所变故，大昭之行他是非去不可的，原本也是计划明日起程。“瑶草姑娘，我也有意去大昭见个故友。但实不相瞒，我有一仇家盯得紧，一路凶险...”

瑶草眼睛一亮，毫不思索的打断他，“没关系，带上我吧，反正我一人赶路，本就少不了危险。”轻水是第一次来玄秦国，所以瑶草也不认识去大昭国的路，有人带路同行，正是求之不得。瑶草自己都没留意到，她说话已变得利索了。

也罢，一个女子独行也不安全。一个女子的周全，他还是护得了的。秦苏点头，想起自己起初来见瑶草的来意，心里不禁好笑，他是想借机看看轻水阁主是个什么样的江湖女子，本想打着不善的心思从她这里探听点极乐门的秘事。结果一无所获，还送佛到西，揽下了送瑶草回极乐门的差事。

秦苏去大昭是暗访私行，他将人手分成了三批，一批早半日先行出发探路，第二批暗中跟随保护，然后他带着常伴左右的石重和南星，为了瑶草方便特地带了婢女花菱，再加上瑶草，一共五人清简上路。

多日相安无事的快程赶路，还有一半的路程便到大昭了。

虽然瑶草不知道秦苏的仇家是什么样的来头，但明显感觉到是令秦苏忌惮的。这一路越相安无事，石重和南星的表情越紧崩，秦苏很平静没什么变化，但他们似乎都料定一定会有什么样的凶险在等着他们。

这一日，赶在金乌西坠之前，五人终于在荒郊野外赶到了南星说的客栈。连着两日风餐露宿的辛苦跋涉，五人打算今夜下榻客栈好好歇息，养足精神。

云升客栈外停了两辆马车，有个相貌凶恶的男人守在马车旁大口吃着馒头，看到瑶草和花菱时眼睛放光，又忌惮的看了眼秦苏、石重和南星，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客栈的小二热情的迎了出来，粗声唤来一个老头为他们牵马去喂，然后客客气气的领人进了客栈。

大堂显得空荡只有一桌客人，两个喝着酒的壮硕男人，跟外面那男的一样裹了件毛皮短袄似乎是一伙的，打量的目光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