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从海上来(1/2)
洗精伐髓,是神州炼气士梦寐以求的机缘,然大都不可得,只因条件太苛刻,只有三种方法可以做到:一是寻得天材地宝,二是借助阵法之力,三是高人强行灌注。天材地宝极其难找,适合洗精伐髓的温和之物更是少之又少,非机缘逆天之人不可得;阵法消耗更是巨大,没有哪家会耗费那么大的物力培养一个平庸之人,只有各家天赋惊人之辈才有机会获得;高人灌注最是艰难,不仅要有舍得修为受损的前辈高人,还要接受者神识强大,意念坚定。
李梓木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此刻的他感觉就像被万钧重物辗压而过,身如齑粉,然后又被一点点的粘结起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眼角抖动中,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随之跳动,我还活着,还是死了?或者是经历了一场很长的梦,然后醒来就回到那片了红薯地,继续那浑噩无趣的人生?不,我不要再过那样的生活,我要抓住那重来一次的机会!
陡然睁大双眼,一下子竟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脑中嗡嗡轰鸣,泪水模糊视线。李梓木忍着这股不适,咬牙强撑着眼皮,他要看清现在,更想看到未来。
还是那片昏暗的天,只是稍微变得更明亮了些,渐渐的,又有海浪声传来,一浪接一浪,越来越响,敲击着耳膜,刺穿了脑袋,伴着刺痛,仿佛要钻入灵魂深处。还好,我还活着,幸好,我还在神州的世界。就这样看着天,听着海浪,虽然全身剧痛,可他嘴角却慢慢的向上牵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随着海浪的拍击节奏,十指也一个个的跟着弹动了起来,随着指尖传来的是黏乎乎,湿答答的触觉,然后这种触觉慢慢扩至全身,渐渐压过了痛觉。海风停顿的间隙,又有一股腥臭味漫至鼻尖,我不会是被某人当作某个器官给撸了一遍吧?李梓木吓得蹬了蹬腿。
我果然被人给撸了一遍!还被整整撸小了好几圈!直接回到了十二岁的身材。终于坐起来的李梓木哭丧着脸,原本就显宽大臃肿的鹿皮衣服,现在就像被子一样披在身上,伸直手臂,却只够着半截衣袖的位置。他扯着这半截衣袖往脸上一抹,无语泪两行,却不见自己抹了个黑糊糊的大花脸,活脱脱一个受尽屈辱的小媳妇模样。
身下一滩黄白之物,看样子是被砸碎的鸟蛋,李梓木赶紧掏了掏裆下,确定那里还在,嗯,身下的是货真价实的鸟蛋,不是自己身上某个碎了的零件。他又将裤管卷了又卷,把腰带缠了又缠,拖着快掉到膝弯的裤裆,颤巍巍的站起,慢慢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用枯木枝混着冻土搭成的鸟巢,一丈方圆,面朝大海,背倚绝壁。
这什么鸟的窝啊,垒在这么高的地方,没长翅膀的李梓木犯难了。下方数十丈,海浪汹涌,一浪就能把他拍扁在石头上,不能跳;上方数十丈,崖壁如斧凿刀刻般的光滑,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爬不上;扶摇而上?那也得有借力的地方呀。
“这是哪只傻鸟搭的窝?!”李梓木扯开嗓子吼道,吼完立马又被自己那嘶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声音都回到了变声期?岂料刚吼完,就有了回应,头顶一声急促鹰啼传来,似乎带着无边的愤怒。他仰头一看,一只翼展两丈有余的海鹰,利爪尖喙,扑击而来,来者不善。
看了下脚下的一窝碎蛋,李梓木哪还不明白情况。他左右一摸索,在一堆鸟毛中掏出了那口寒食钵,只是自己却没办法让它变大,估计砸上去也没用,急得一跺脚,却踩中一物,正是丑棍独牙,慌忙抓起,但愿这根打狗的棍子也能打鸟。
海鹰疾冲而下,闪着寒光的双爪率先探来,李梓木一手紧握独牙,一手拽着寒食钵,互击一下,给自己壮了下声势,然后不待鹰爪落下,上前一步,抢先出手。
“喀”独牙敲击在鹰爪后方关节处,海鹰吃痛,爪尖一收,划着李梓木的前襟掠过。李梓木惊出一身冷汗,还未混入衣服下那层黏乎乎的污物中,鹰翅紧接着又直削而来,劲风扑面,他顺势往窝里一趴,海鹰似乎不愿破坏自己的窝,鹰羽一接触到窝边枯木枝,就腾空而起,李梓木再躲过一劫。
海鹰几个盘旋,升至上方,唳叫一声,又扑击而下,李梓木只得再次举棍迎上。岂料这畜生这次竟不直接抓他,而是就势抓住独牙,扑腾而起。李梓木握得太紧,一时未放开手,等再想放开时,已被拉扯上了几丈高空,便不敢松手了。
半空中,海鹰提着李梓木往崖上飞去,越飞越高,直至越过海崖。刚冒出海崖边,海鹰突然腾出一只爪来抓向吊在独牙上的李梓木。被阴了一把的李梓木反应迅速,单手抓紧独牙,另一只手抄起寒食钵就向那只鹰爪砸去。满布裂纹的破碗竟是坚硬异常,与鹰爪相交后,丝毫未损,海鹰却发出一声痛呼,想是被砸痛了。
海鹰吃痛,却仍不松开爪子,继续提着李梓木往上空飞去,李梓木被牵引得摇来晃去,也没能再砸中海鹰的爪子。又升腾上十几丈高后,海鹰突然松开爪子,往上一腾,顺势还往独牙上蹬了一下,看来是要摔死他。独牙吃力,带着李梓木加速往下坠去,一阵手舞足蹈中,宽大的皮衣灌满了风,被吹得鼓胀而起,如大气球般稍微减轻了下坠之力,急坠的势头得以一缓。危急关头,李梓木身随心动,逆行扶摇,拾级而下,脚踩法诀,打着旋的往下掉去。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