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碎月是把杀猪刀(1/2)
浅滩岸边,李梓木站直身,提提滑下一截的裤子,拍拍鹿皮衣服上的皱褶,抬起稍显白嫩的脸,被他挑起的那捧河水正好落下,混着泥沙的黑黄水幕前,手持丑棍的少年昂首环视一圈,洒家这招撩水泼骚如何?
风游半个身子浸在水中,摇了摇还在滴水的羽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牛峦直操起血陌在齐胸的水面荡了荡:“嗯,士气很高。”
白喜已冲进浅滩,一踢刚到小腿肚的水,也溅起一篷水花:“兄弟,干死它,中午吃鱼!”
“大鱼,你是自尽还是自裁,呢?”土草更是已潜至大鱼侧面,伸出一只羊蹄,在鱼身那道伤口边翻起的鱼皮上摁了摁,大鱼一时竟没反应,羊蹄便使劲压了下去,又旋了一圈。
大鱼猛的一抬头,尖利尾鳍一甩,翻了个个,带起一层水浪。
“呔!”原本还想说点啥的唐守鱼拧着寒食钵就冲下了浅滩。
剩余众人也瞬间回神,中午吃鱼,大战再起。
离得最近的牛峦直将长刀往前一摆,慢慢蹲身,至鼻孔尚露出水面方止,宽刃厚脊的刀身也在身前缓缓扬出水面,直指前方大鱼身侧。
“请!”风游一侧身,手上羽扇甩出一串水滴,让过疾冲而来的白喜。
“呜哈!”在深水区的时候,俺被你吓得叫了娘,在兄弟和小弟面前丢了那么大张熊脸,现在,俺要来找回当大哥的面子,白喜将拳头扬得老高,纵跃而起,照着大鱼的尖吻就一拳轰了上去。鱼头很大,仅露出水面的就有丈余高,所以白喜这一拳是向着头顶轰去的。
白衣少年姬康,拖着黑色重剑,几个箭步,便在水面上踏出二十余丈,然后双手挺剑前刺,不管挡在身前的白喜,直取大鱼上颚。
侧后方的土草见此,忙提醒道:“大哥,小心!”喊完,低着羊头,羊角往大鱼嘴角顶去。
方才看那青衣少年躲得轻松,还有时间叽叽歪歪,白喜便低估了这大鱼的速度,莽撞冲上来挥拳就上,岂料人在半空,拳还未到时,大鱼小眼一瞪,头往上一抬,张开血盆大口,只待一击不中的白喜落入口中。
半空中的白喜看着瞬间抬升的鱼嘴尖吻,心道不妙,中了这畜生的计,急忙松开拳头,五指胡乱一抓,竟捞住一条儿臂粗细的物事,管不了其他,另一只手也探出,死死抱住,原来这是大鱼嘴前垂下的触须,光滑柔韧。
姬康的剑正好刺到,只是因为大鱼抬头,这一剑却是刺在了下颚处,剑尖锋锐异常,一下没入尺余深。大鱼吃痛,刚要合拢嘴,眼看就要把白喜半个身子咬下时,土草的羊角顶到,大鱼嘴一歪,半张着的巨口横向一甩,将就要抱不住触须的白喜和挂在嘴边的姬康甩飞出去,土草趁此机会潜入水中,朝牛峦直的方向游去。
“我草,你,妈,的!”这不知走了多少里路,才认下这么一个兄弟,被别人从身后捅剑,李梓木哪能忍,只看见白喜被大鱼甩飞了出去,他提着独牙赶紧冲了上去。
……
“我知道,他在骂你师父。”白泽一指远处的李梓木,转头看向那双大眼睛。
“哼!”屠绯霏提刀在侧,抓钩在后,一闪身,出现在岸边。
“你确定是这条鱼?”梁薇挽弓在前,侧转头问向被栓在树下的紫貂。
紫貂坐在地上,抬头答道:“那日我在河边玩耍,见到一条黑影自北而来,没入一条大鳇鱼体内,随即那条鳇鱼便疼得在河水里打滚,在河滩礁石上撞掉了一块骨板,”她起身一指浅滩里的那条大鱼,“虽然这鳇鱼变大了很多,但你看它脊背上那第三块骨板的位置。”
梁薇回头看向那条大鱼脊背,果真如紫貂所说,大鱼的第三块骨板没有了,刚确认完,她猛地转过身来,箭在弦上,弦已拉满:“那么,你又是谁?!”
紫貂晃着双手缓缓坐下,看到对方箭尖没有跟着指下来,猛一回头,只见到一穿着红底白花小棉袄的少女站在她身后,肩膀上还趴着一只肥硕的白兔子。
少女大眼扑闪几下,看着梁薇一眨不眨的双眼道:“和你一样,寻龙之人,不过,是我最先找到的这条鱼。”说完一皱眉,好像哪里不对,貌似是那几个家伙先碰到的吧。
“可是,你是最后来的。”梁薇慢慢松开弓弦,只信了一半。
短刀在手里朝后一滑,屠绯霏捏着刀尖,刀柄朝外,慢慢抬起:“那大鱼身上的伤口,是这把刀划出来的。”
北狄越往南,妖族和人族的联系就越密切,所以紫貂才能跟人族正常对话,不似白喜那种极北之地出来的“土包子”,“碎月?”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念出刀柄上的两字,再默念一遍后,突然“啊”的一下惊叫出声,双手撑地急挪开几步。
相传九星大妖凝炼日月星辰之力至极致,九星汇聚成圆,化为月轮,便算成就妖族圣者。在那个小妖们眼中极为遥远的年代,多圣级妖兽与人族分庭抗礼,甚至强压人族一头时,人皇出手,镇压多名妖族大圣,而同时,还有一家的人族圣人却是手握屠刀“碎月”,杀得妖族血流成河,至今仍不敢忘记。
看着那把隐隐透出血腥气的短刀,梁薇彻底将长弓收起:“原来是你们。”
……
李梓木奔向场中时,更前方的唐守鱼望着被甩飞至头顶的两道身影,将手中寒食钵向上一抛,“咣!”那身白衣一顿,斜着栽向另一边的风游脚下。
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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