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声无色(2/7)
思。“将军,”副将似乎还有事情禀报。
“说!”蓝山眼睛一瞪,配上那满脸的大胡子,吓得副将头再低半寸,腰却还是挺得笔直,只是话在口中卡住,一时吐不出来了,蓝山面色稍缓,摆摆手,“说吧。”
副将退出半步,双手捧出一块木牌:“有个兵家的小子想过河。”
蓝山闻言眼睛一亮,再细看那块小木牌,背在身后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顿了顿道:“想来是错过了下游的渡船,又有紧急军务在身,既有令牌,便借这铁索给他一用。”
牛峦直离开咸鱼屯后,急于赶路,便选了地势更为平坦的永定河南岸而行,不想今日赶到龙门关前,天却是快黑了,没有了渡船,只得到这来试试,那成天捏根萝卜瞎啃的胖校官,给的牌子还算管用,守将竟真的答应借铁索一用。牛峦直随一名小兵爬上城头,向铁索的位置走去时,迎面走来一满脸络腮胡的军汉,这汉子一身黄金甲,盔帽单手夹在腋下,半掩在身后的披风中,看不出品秩,只是观其龙骧虎步,气势甚伟,想来级别不低。隔着好几步时,牛峦直便侧身贴在墙头,微一点头,脸上难掩羡慕之色,不想这一侧身,自己身后的那柄血陌露了半截出来。
原本只是出于好奇,哪位兵家后辈能得到许将军赏识,带着赞赏的眼光来看看的蓝山,一瞧见那柄血陌,眼中却是难掩嫉妒之色,这是得了莫将军的传承?他两步走到牛峦直身前,以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姿态,从上到下的把后者又打量了一遍,就在这兵家小子有些不自在时,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我很羡慕你啊!”说完,也不理后者的不解,大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牛峦直有些疑惑的来到铁索前,正想着这墨法两家驻地的校官,怎么有些奇怪时,带领他的那名小兵已经帮他扎好绳索,然后示意他站上墙垛。牛峦直拉了拉捆在腰间的绳索,依言爬上城墙时,那名小兵挺胸道:“那可是咱们的蓝将军。”牛峦直闻言一愣,将军?下意识转头望去,小兵却是在他背上一推:“吓到了吧,等下可别在河上尿了裤子,哈哈哈!”随着这笑声,头顶的滑轮一响,城墙瞬间远去,牛峦直不得不转回头来,朝下一望,大河卷着泥沙翻滚咆哮,掀起滔滔巨浪。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场面,加之刚见过正儿八经的将军,心中难免激荡,少年略偏头,朝上游瀑布望去。
天地相接间,一道巨大豁口,如有万千猛兽撕咬翻滚而下,吼声如雷,浊浪滔天。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却见这幕狂野猛的一滞,“吼”一头黑虎纵身跃上瀑布北岸,踞岸长啸,啸声直接将隆隆水声压断,黑虎上一袭血甲,腥红披风猎猎,染红漫天暮光。一甲当千军,一骑抵万马!身在瀑布下方的牛峦直心底狂吼:这才是我兵家人。
原本将一丝笑意掩在胡须下的蓝山,站在城楼上目送着那兵家小子过河,自是比牛峦直更早发现了来者,脸色骤变,一把抓过身旁的副将,吼道:“击鼓,上箭!”吼完,双手抓起金色头盔往头上胡乱一扣,也顾不上扶正了,副将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还没回过味来时,屁股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滚过去装箭!”副将一个踉跄,赶紧扶着墙垛爬将起来,顺便往瀑布那边一看,不看不打紧,这一眼直接又将他吓瘫坐在地上:“黑虎?血甲!还有,还有两个,兵家白楼运粮草,黑楼司谍报,红楼,红楼主杀伐!”副将颤巍巍地站起来,“完了完了,兵家这是要,”“反”字尚未出口,头顶刀光一闪,一束璎珞落下,蓝山怒目道:“住口!”副将冷汗涔涔而下,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向床弩位置,低吼着抱起一杆儿臂粗,两丈长的弩箭,啊啊怪叫着,手脚并用地将其放入弩槽中。
“将军,职责所在,得罪了!”蓝山抹了把脸,大吼道,“开弦!”城头上响起阵阵令人牙酸的机簧声,十几架巨大的床弩对着瀑布方向,拉满开来。
瀑布上的那身血甲,却似完全无视城头的弩箭,只是对着滚滚东去的河水,自身后抽出一条八节硬鞭,横于身前,伸手轻抚,却发出一阵骨节摩擦的声音,只因那双手血肉全无,只剩枯骨,一张被红色面罩完全覆盖的“脸”带着骨节转动的声音缓缓垂下,“看”着那双手道:“我趟过尸山血海,闯过阿鼻地狱,造杀孽无数,以半人半鬼之身,守护多少静好岁月,然己却不得见,不得闻,”枯手拂过长鞭,一节一结又一劫,“好想看看,今生,你又是哪般模样。”世间有红粉枯骨,手持“八难”待圣僧。
……
北狄松林,花虎使劲向上翻着白眼,将额头上的那个“王”字挤作一团:“是你走漏的消息?”黑色貂尾一扫,在他脸上狠狠地拂了个来回,一颗貂头倒垂在汉子眼前,对着虎目龇了龇牙,尖细的女子声音从锋利的牙缝间蹦出来:“是我告诉咱大闺女的。”
花虎闻言,双掌疾探而出,瞬间将身前的两棵大树拍倒,倒下的松木干上,爪印深入半尺,威势可怖,松针零落间,汉子涨得满脸通红:“这样会死人的!”
“哟,你还上脸了!”两只细小貂爪在花虎眼前晃了晃,“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把咱闺女送去兵家,跟了个又聋又瞎的活死人,整日过着那刀口舔血的苦日子。”
“可你这么做也没什么用啊,”花虎转了转眼珠子,避开那锋利的爪尖,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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