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1/2)

红灯吸目，项字德飘忽殿座上起身，遨游下九霄，直寻红灯去，穿破层叠云，越过万重山，魂、入九州进红尘，当蔽目之云眼前散，项字德如恍然醒来，不知下落在何方，只觉自身躺在软榻之上。

项字德睁开双目，见得此处乃是一所昏昏暗暗的房间中，此房屋全息木质，且古肃简朴，其格调、如画上前代。木窗又木门，窗糊青纱纸，门雕月牙花，屋地青砖、足记斑斑，房不有棚、可直见大梁，梁生蛛丝儿、丝儿勾尘钓。

屋中一张床，安置于西墙角下，乃红木床，床之四柱纹有图腾，四柱拢挂红纱，红纱罩起床，床内大红铺盖，又有两对鸳鸯枕，项字德即躺于红纱帐下、鸳鸯枕之上。

细细观摩此床，丝丝细想此地，项字德不可知明，侧头看去，见得床头一盏灯、红烛蜡灯，纱罩灯、灯映纱，红红如火。床头灯前又见一圆形窗，窗无纸糊，只吉字木隔所附，窗口三两桃枝爬来，枝上结得透红樱果，一束夕阳光透窗入室照满床，红纱又红，红灯更红，项字德沉于红彩中，染得他肤色尽红。

忽然，木门响，项字德侧头门口看去，只见一仙般女子于门外而入，她身穿汉服，秀发盘头，五官精致、细作如画，脸模似字甲，一双举世无双瑞凤眼，特显其美，她模样上等，气质天成，仙气飘飘，犹如玉雕，此女、唯有仙境来。

因此女之美，项字德不觉看得发呆，脑中一念：好个熟悉…

女子曼妙身姿平步走来，侧身坐在床角，对项字德甜甜一笑，她略低着头，眉中有情，神里羞怯，不做声不做响，只静静而坐。

躺在床上的项字德一问：“这是哪？你是谁？我…”

话未完，女子抬起秀手，单出一指压其唇上，甜笑轻摇头，意是不知、是不便说、是莫做声响。忽然，女子脱去靴鞋，挪身上了红纱床，并肩齐躺，卧在项字德枕边。鸳鸯红枕两双人，纱红灯红事喜红。

女子秀手一指，直指圆窗外，项字德顺所指向看去，见得窗外之美景，景底夕阳，夕阳光波动红湖，湖岸一蔓生翠草山坡，山坡半腰立有塔，塔、十三层五角玲珑塔，塔离此处似远非远，琉璃瓦反射彩光，遥看去，得出一出神幻意境。

女子凝脂秀手放置项字德胸膛，二人无声无息，卧枕静观美景。

“你是谁？”项字德眼不离景问道。

“你又是谁呢？”

“我啊…我是谁呢？”

“你竟忘记了自己是谁。”

“谁知自己是谁，谁又知谁是谁…”

女子甜笑：“我…好像很熟悉你。”

“是了，我亦感如此。”

时过几刻又几钟，夕阳未降，景色不改，烛火不熄，时间好似静止永停在此刻，如此美景，有如此娇人相伴，直叫见者不羡那神仙的好。

忽然，景中多一盘旋者，乃一只猫头鹰，它飞、翱，最终落于圆窗口，探头入屋，看去红灯，转头又看项字德，平面之脸一笑，又叫有一声，咕呼

猫头鹰一叫，红灯即熄，周围瞬间黑暗，项字德惶恐，觉自身掉进了深渊，黑暗中、忽传来数者齐声，声浑厚且如朗诵：前二世，情未了，今生在，孽未了，未了未了，前世未了，今生又未了……前二世，情未了，今……

声音散，项字德眼前现景，乃另一处之景，此时夕阳不再，美娇女亦是消散，刚刚一切，犹如泡影一梦。此时之景，惹得项字德嘴角挂起微笑，微笑这里的安、慰、静、逸。此处此景，乃聋老太太家中。

项字德悬浮于棚顶，俯视屋中，见得火炕之上坐着聋老太太，她身穿灰黑衣，盘腿而坐，炕沿一盏纱罩红烛灯，灯、依旧红红如火。

聋老太太左手拿着两个箍，箍上绷有一块布，布上穿针游线，绣那百花之王、牡丹。

忽、屋中窗台有动，项字德转头看去，见得窗台上有酒瓶，瓶内泡着人参，参须在涌动，好似活人一般。慢慢人参爬上瓶口，于口处大变成人，乃化三岁孩童之身，身穿红色单薄衣，头上扎两小辫，光着脚，蹦跳跑到聋老太太身边，蹲下身，撅起屁股，嘴中“馁馁”有声，眼盯着绣花布，好似对此极感兴趣。

聋老太太绣着花，头也不抬：“喝够了？”

“我永远，馁，是饿的，馁馁。”

项字德一笑，原来“馁”字乃为“饿”之意。

忽然，屋门响，小红孩一歪头，“馁”有一声跳下火炕，直扑向酒瓶，至瓶口处身体变小，扑通一声，又化人参掉进了酒里。

屋外进一妇人，项字德上眼瞧看：“哦？易大娘…”

聋老太太招手慈笑：“闺女来啦，坐。”

易大娘入屋坐炕，坐在红灯下，贴的极近，她好似无在意红灯在，或者、她眼中无此红灯。易大娘看着聋老太太绣花，连连点头，那一针一线，笔笔生花，实为巧工、妙手。

忽然，项字德起一问：“太太，那是个什么参？”此时易大娘同开口出声：“老太太，你绣的好。”

聋老太太回复：“是个宝。”

易大娘一笑：“是个宝…绣的好，唉、打岔，老太太，我是说你绣的好啊。”项字德同开口问道：“人参便是小红孩？”

聋老太太嘿呵笑道：“红仙儿。”

“哈哈哈，竟打岔。”易大娘大笑：“什么红线，我说你绣的好。”

“哦，哦。”聋老太太点头，如恍然大悟：“听见了，听见了，你说我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