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惹不起躲得起(1/2)
辞别乌三爷,离开乌氏中正府,乘马车悠哉的往瓷裕镇行去。
马车里氛围很安和,诸葛弈和翎十八下棋,栗海棠绣荷包,同行的青萝跪坐在车门旁煮茶。
赶车的小厮是宝豆儿,他虽然是莫晟桓送来的人,如今已变成栗海棠的心腹,杨嫫嫫的义子。
傍晚的风雪又席卷而来,狂风呼啸过后世间变得宁静,不到半柱香的时辰细微的雪花变成扬扬洒洒的鹅毛大雪,趁着车窗帘子被风掀起时顽皮地飞进来,落在绣好花瓣的绸缎上。
“哎呀,雪大了。”
栗海棠撩开窗帘,看到外面漫天飞雪、遍地银白,她突然想起一首唐代的诗,兴致高昂地回头问:“师父还记得你教我的那首唐代关于下雪的诗吗?”
诸葛弈执黑子思考如何堵住白子的退路,乍然听她问,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教你的诗太多了,我怎知是哪一首。你来说道说道,我听听。”
翎十八莞尔,执黑子等待白子落棋盘。他已做好攻守的两手准备,就怕阿弈输棋耍赖呢。
诸葛弈略掀眼皮睐他一眼,戳穿他的小心思,不屑道:“你几时见我输棋过?即便和皇帝老儿下棋,只有他耍赖的。”
“嗯。那你快落子呀,我等着输呢。”
翎十八催促着,还不忘询问欣赏雪景的小姑娘,“妹子呀,你快说说那唐代的诗,我真没听过。”
“啊?”光顾着欣赏雪景,竟忘了念诗。栗海棠羞红小脸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早前教我一首打油诗,我如今只记得两句。”
“哪两句?”
翎十八见诸葛弈落黑子,连忙将自己的白棋落下,笑说:“落棋不悔真君子。哈哈哈,你可不能输了耍赖哟。”
诸葛弈冷哼,反驳道:“胜负未分,你怎知自己赢定了?”
“嗯。我就知道。”
翎十八笑着,又执起一粒白子,扭头催促:“妹子别卖关子,快说哪两句。”
栗海棠眨眨杏眼,念道:“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不好意思地摊开手,说:“我只记得这两句。”
“哈哈哈,原来是唐代那个酸秀才的打油诗呀。嗯嗯,我记得。”翎十八盯着棋盘,他已胜券在握。
这下换成栗海棠急了,问:“翎爷,你记得,那说出来我背背。”
“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翎十八说着,诸葛弈落下一黑子,他立即堵上一白子,大笑道:“哈哈哈!承让,承让,我赢了。”
诸葛弈长长舒气,抓来银狐皮的斗篷,对海棠说:“要不要下车去踩雪?”
栗海棠瞬间杏眼放光,兴奋地问:“真的吗?可以下车去踩雪?”
“嗯。”
诸葛弈把自己的银狐皮斗篷裹住海棠娇小身躯,又抓来她披裹的墨狐大氅在身上。这墨狐大氅原就是他的,只因之前天各一方,他赠送自己的墨狐大氅给她只作自己陪在她的身边。
如今他和她守在一起,这墨狐大氅还是他来穿吧。况且八大氏族的人都看到她穿着一件男式的墨狐大氅,今日又去过乌氏中正府,难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防范于未然,他要步步小心。
马车停下,诸葛弈抱着栗海棠下车,手拉手踩在半尺厚的雪上悠哉慢步,后面翎十八坐在马车前和宝豆儿聊着闲话,时而回头与煮茶的青萝交谈几句。
“师父,乌二爷胆小不敢与乌族长抗衡,连大门都没敢进就灰溜溜的逃了。一家老小风餐露宿的,难道他不心疼自己的妻女吗?”
“比起心疼妻女,他更怕丢性命吧。”诸葛弈将她的小手塞到袖子里,因为他的手比冰雪还要冷,很怕冻坏她。
栗海棠执拗得握住他的手,刁蛮道:“我没嫌弃你的手冷,你竟嫌弃我的手热。”
诸葛弈哑然失笑,这挑刺的理由太奇葩,哪有谁会在大冬天嫌弃别人给予温暖呢。他是心疼她才不愿牵手的,她竟歪理编排他。
“师父,你猜乌二爷最终会如何决择。我觉得乌族长不会轻易饶过他,乌三爷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栗海棠仿佛看到乌族长对亲兄弟大开杀戒的疯魔样子。比起诈死阴谋夺权的栗二爷,和一直贼心不死的栗二老太爷,她觉得栗氏兄弟更顺眼些。至于闫氏族的两兄弟,那陈年旧怨已不是争夺族长的权势那么简单,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任谁都无法释怀,何况逃亡多年的三清道人呢?
诸葛弈停下来,捧着海棠的白皙小脸温柔地亲亲,“别怕,我不会离开你了。”
“师父,我希望你别因我而改变。”
栗海棠一语双关,希望诸葛弈能明白她的苦心。不论以前、现在、将来,不论她陷落在怎样危险的境地,她不愿看到自己成为他的弱点而受制于人。
诸葛弈哪里听不懂她的弦外之意,只是爱她已胜过仇恨,他再不是冷血无情的活死人,而是祈求她长命百岁和他白头到老的男子。
“哎哟,乌家二爷真是人才呀。”
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叹打破师徒二人的浓情蜜意,诸葛弈投去冷冽的目光,翎十八拍手哈哈大笑。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阿弈怨怼的杀人眼神,我心足矣。”
“你胡乱感叹什么。”
诸葛弈不爽,牵着海棠往马车走,却没发现背后相距不过十丈的地方,乌二爷垂头丧气地走来。
翎十八笑吟吟看着臭脸的诸葛弈。从小到大,他还真没见过阿弈摆臭脸呢。有趣!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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