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虎神国度(1/2)
第七节 虎神国度
高显与东夏缔结的和平,确实是让高显国丢掉了可有可无的湟西,但随着挨近高显的克罗子部的衰落,对东夏的臣服所受到的约束,以及龙琉姝三征鸭子岛,将鸭子岛彻底纳入统治,高显周遭的威胁彻底被东夏隔绝出去。
当然,这种太平只是对外。
对内,因为高显的特殊性,大小封臣林立,小部落多如牛毛,战火也是一会儿烧到这儿,一会儿烧到那儿。
龙琉姝虽然行为反常,却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壮大中央的最佳时机,便像锄草一样向国内的势力动手。
以前的铁氏、燕氏等曾经号令一方的诸侯,一一在她的冷酷铁腕下瓦解,黑水下游的大小部族首领也被她以不信奉虎神的名义换了个遍。
与此同时,她多次利用萨满教中的神灵来神话自己的统治,为了化解不利女身为王的危机,将虎神涅阿黑更改为女子外形,自己自称虎神转世,是长生天之下第一真神,凡间唯一神,要求大小部落虔诚祭祀。
高显国萨满的力量本来就根深蒂固。龙青云往上,祖上几代想引进儒学,排斥萨满教,萨满教被排斥到边缘,此时受她有意扶持,自然枯木逢春,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她本身就信奉萨满教,擅长从冥想和睡梦中得到解决事情的办法,萨满教行脚萨满,部族萨满干脆遵她为教主,一边借势参政,一边对其美化。
她这样拥有绝对崇拜的教主,连不搭杠的别乞都妒忌。
湟中也深受影响。
船只一靠近,人就能远远看到湟中城外堆砌的一座大敖包,上面撑着象征长生天所居住苍穹的圆疙瘩。
之前,萨满教因为封闭在一个个氏族或部族中,再加上生产落后,是没有人力、财力来进行美化的,致使教义简陋,只有怎么做,却没有为什么这么做,再加上神灵不一,因而经不起景教,食法教,袄教,佛教的冲击,更经不起儒家冲击,而此时此刻的高显,却有着意外的发展。
湟中即是高显的军事重镇,也是高显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为城市的地方,因为自湟中到下游水面宽阔,流速缓慢,而东夏的城镇又多在南方,因此获得得天独厚的地利,两国八成以上的贸易绕不开此地,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大的商人在此地囤积物资,小的商人要到这里寻找商机,店铺林立,各种作坊如雨后春笋,相比高显的日趋萧条,这儿却发展成人口三十余万的大城。
繁华总会给贵族带来便利,给国家贡献税收,即出于前者,又为了花钱便利,龙琉姝干脆把它圈为自己的封地,多数时候都居住在这儿。
她先是在商人们的有意取悦和援赠之下修建一座行宫,紧接着便持续不断地搬迁官衙,最后不顾吴隆起的反对,干脆把萨满教的教廷建造在这儿,征集闻名的萨满,对教义进行考证,然后借自己的嘴说出去,当成圣谕。
眼看行政中心倾斜,高显人就都以中都称之。
就连通好学堂也被萨满教染指,学堂中只有一种先生由高显派遣,就是萨满。
狄阿鸟幼年时曾在龟山婆婆的敖包呆过,受到龟山婆婆的照料,最后龟山婆婆的死让他记忆深刻,那时他一直想不明白龟山婆婆为什么死,为什么恨自己阿妈,后来慢慢想明白了,知道对方恨的不是阿妈,恨的是阿爸,之所以死,是萨满教在儒教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
他不觉得自己受到萨满教太多熏陶,但是也不排斥,毕竟,这种风俗一直存在于他的童年。
甚至,他还会生出一种亲切感。不管他是不是意识得到,其实他也从萨满教中得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方说对山川草植的熟悉,对精神意志以及勇气的锤炼,以及对战争的诠释,对直觉的信任……
这些让他获益,甚至他从萨满教倾向于疯狂的仪式中提炼出不同于周礼的感染力。
是的。
没有任何一个宗教像萨满教以奔放不羁来点燃人的灵魂。
儒教源于周礼,仪式庄严,礼法系统,依循有度,而穆教和佛教则以全身心投入信仰,失去自我为基石,形象惨兮兮的,景教则让人不停承认自己有罪,并将上帝视为谅解一切的长者,而达摩西行追寻的大乘佛教则更倾向于经文、辩论,唯有萨满教奔放似火,狂放不羁……当萨满烈马般舞动时,当萨满举起绷起肌肉,嘿声抗刃时,当萨满踏火,踏雪、踏水时,他们在神灵的辅助下激发自己,激发自己面前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最终点燃自己的灵魂,点燃别人的灵魂,让别人的生命绽放出最鲜艳的火光。
草原、狩猎民族均为之而坚韧、善战。
甚至雍人身上也时见其影。
强大的几个朝代,雍朝尚黑,那是死亡之色,打仗起来一旦发疯,坦胸露背,中朝尚红与黄,象征热血和火焰。
狄阿鸟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对萨满教确实有一种亲切感,他觉得萨满教符合自己的性格。
他下了船,和几个高显人一样,单膝下跪,仰望敖包和蓝天托起双臂,而他带来的那些人也纷纷在他身后单膝跪下,有样学样。
站起来后,他便以长者的口吻给几个生员说:“你们最好也拜一拜,不是拜任何人,不是拜我们高显,而是拜长生天。这样你脚下有地,头上有天,便脚步稳当,身子牢固。”
帖薛禅轻轻哼了一声:“陋习。”
言罢,干脆撇开众人,大步流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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