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发(1/2)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小区旁边的烤肉店。

刚好七点多，天差不多快黑了，只朦胧地渗出一丝深蓝色，安静而又祥和的气氛中，烤肉店里的人声鼎沸显得更加热闹了。

有几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脚边摆了五六个歪七扭八的酒瓶子，眉飞色舞天南海北地聊，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感慨人生。

还有几个小姑娘，边哭边剥着虾尾，哭得一脸妆全花了，却丝毫不顾及旁人异样的眼光。

灯火璀璨的夜晚，每个人都无比生动立体，像是一副精湛的素描，有光有影，有白有黑，还有每次成长时必须经历的灰色地带。

林胜意搭着林靖的肩膀，边走边留意着四周，似乎本应该是一片死寂的内心，此刻被强行剖开，橘黄色的灯光悄悄地漫了进去，度化了所有的寒冷与黑暗。

她似乎在一条路上走了很久，她看过了许多沿途的风景，看过了许多人和事，再回头去瞧之前的不甘心时，突然觉得那些另她惆怅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它已经过去了，而前方的路，更加艰难险阻。

只把眼光放在过去，似乎对未来一点作用都没有。

林靖注意到林胜意的出神，她担忧地拉住了她的手，问：“小姑姑，你没事吧……”

林胜意收了神，抬起另一只手敲上她的额头，说：“没事。”

林靖捂着额头直喊，装作呲牙咧嘴的样子逗她笑。

她还真被她逗笑了。

有服务员留意到两人，热情地招呼她们入座。

林胜意把菜单直接递给林靖，说：“你点。”

林靖眉开眼笑，快速接过，“那我就不客气啦。”

小姑娘长得不赖，细眉又浓又长，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一样，看起来很讨喜。

林胜意在这个家里最喜欢的小辈就是她。

“小姑姑，你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林靖点完后把菜单递给她。

林胜意偏头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加了三瓶啤酒，冰的。

“宝贝儿，今晚别走了，住姑姑家，咱不醉不归。”

她连忙摆手拒绝，“不行的，我爸知道了得打死我。”

林胜意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随意地说：“你管他呢，今天晚上跟着我混就完事了。”

小姑娘想了半天，最后犹豫地点了点头。

酒先被端上来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三瓶啤酒透着凉气，玻璃瓶上还冒着层层白雾。

服务员忘了带开瓶器，又跑回去拿了。

林胜意闲得发慌，剥着瓶上的包装纸，因为被水雾浸湿了，轻轻一搓就撕了下来。

冰冰凉凉的，盖住了燥热的夏夜。

服务员是个帅小伙，很小就出来打工了，估计只有十六七岁，林胜意对着他道了声谢，接过他手里的开瓶器和塑料杯子。

“我自己来就好了。”

服务员本来还想帮她一下，但他一见林胜意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轻易地开了瓶酒，无奈只好抿了抿嘴走了。

林靖无聊坏了，问她：“小姑你怎么不让他帮你开？”

她起完三瓶酒，将塑料杯子摆好，“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人不喜欢受人恩情，老觉得欠人家什么，自己干心里还踏实些。”

金黄色的啤酒泛着光似的，被一股脑地倒进杯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好听。

林胜意给她递了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两口下肚，估计是渴得狠了。

她擦了擦嘴边遗留的酒渍，边倒着酒边问她：“你是不是无聊了？”

小姑娘的目光立马亮了，从这个角度看去，眼中像是有月光似的，清澈纯粹。

“小姑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说完她觉得不妥，连忙补充一句：“不要讲那个男人的事，别的就行。”

林胜意摇了摇头，又干了一杯酒，片刻才说：“都过去了，说说也无所谓。”

她懒得倒了，直接对着瓶子喝了一口。

“我跟付延高中就认识了，他那时候是校草级别的，学习又好，好多小姑娘整天争先恐后地给他送情书。”

林靖撅着嘴“切”了一声，“徒有其表。”

“成语学得不错。”林胜意笑了笑，继续说，“我啊，普通得很，学习不好，人缘又一般，当时就你方今阿姨愿意跟着我，我们两个整天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她似是回忆了一下，停顿片刻才说：“估计是有人给他说过咱家有钱了。”

“然后啊，他就像那种小说男主一样你知道吗，疯狂追我，过节给我送礼物，平常给我送零食，他说话还好听，我没两天就答应他了。”

林靖气愤填膺地说：“小姑姑你心太软！”

刚出炉的烤肉被端上来了，肥瘦相间，衬着橘黄色的灯，浮着点点的温暖的光，孜然和辣椒粉被随意地撒上一撒，看着粗雅却细腻。

林胜意找了两块卫生纸，递给林靖一张，自己也抓起一张，包在铁签末端拿起来，也不顾烫，快速叼了一口。

油而不腻，香而入味。

她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继续说道：“诶呦我心也不算太软，你知道我这人对美色没什么抵抗力。”

“然后我们在一起之后啊，刚好赶上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要去学艺术了，就跟他异地了半年。”

林胜意吃了两串烤肉吃猛了，连忙喝了口酒润一润。

“再回来之后啊，他就跟我说，他父母离婚了，家里条件一落千丈，当时我信了，后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