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2)

她突然想起，柳信霖离去时说过的话，“一日的相守，也好过终身的思念”。可一日的相守又有何用，辕殇楼不除，江湖难安，亡灵难安。而终身的思念不过是云卿折磨自己的借口罢了。

若想让他死心，恐怕还要做得更决绝。

李颜正踌躇如何接话时，身后传来常岫的声音：“云少侠，稀客。”

云卿并未理他，反倒往李颜身边靠了靠，口中还在哀求：“颜儿，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如何能回去，好不容易进来，又怎会轻易出去。

“云少侠，我与你不熟，怎能轻易跟你走。况且我在这常府住得正好，就不劳烦您挂念。”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他身上的檀香味极重，让她不自主的想要靠上去。

云卿着急之下，便伸手要扯她的袖口，常岫看在眼里，眉头紧蹙，登时一个掌风袭去。

云卿慌忙侧身，青叶剑出鞘。与此同时，常岫玉扇也已展开，两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动起手来。

李颜脚下一个踉跄，半跌倒在门槛之上，对峙中的两人同时收了劲道，齐齐朝着李颜奔来。

李颜干咳了一声，躲进了常岫的怀中，右手撑着地面，缓缓坐好。许是气得不轻，脸色连同唇角都已煞白。

云卿心痛，急急的唤了声颜儿。

李颜倒吸着气，虚弱道：“云公子，当我求你，你莫再缠着我了，你我不过才见数面，当真承不起你口中的爱，若是执意逼我，反正我也孤苦无依，死了，你便也不会惦记着了。”

这话说得极狠，狠得所有人都愣住了。云卿连忙起身，后退了两步，来不及思考的他，只能不断重复道：“我不逼你，颜儿，我不逼你，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李颜瞧见他如此，眼前倏忽迷了一层水雾，她狠了狠心又道：“颜儿是我亲近之人所唤，云公子，以后唤我李姑娘吧。”

云卿离去的步伐，蓦地一顿。良久之后，才从干苦的喉中蹦出一个音节：“好。”

常岫未动，看着李颜摁着绞痛的心口，撑着他的手缓缓站起，又踉跄着进了屋里，转而听她说道：“常公子，我今日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话闭，门也被小心地阖上了。

自始自终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盯着紧闭的房门，静静的摩挲着被她撑过的右手。良久之后，也转身离去。

门后的李颜躲在角落里，顺着墙壁一路下滑，直到蹲坐在地上才敢泪如雨下。

夜半，木府。

常岫穿过长长的甬道，才来到假山下一处密室中。密室里只有一盏酥油灯，闪着微黄的亮光。

木菁一袭黑衣，面上也被罩了一块黑色汗巾，早已候在那里。常岫朝着昏暗处模糊的身影拜了三拜，低声唤道：“义父。”而后又转向木菁，恭敬的作了一揖，“圣女。”

木菁亦颔首道：“令主。”

所有的礼节做完之后，那个模糊的身影才开口道：“承儿，你爱上了白眉山谷云和？还将她留在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