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周钦(1/2)
戴容惠再过矜高,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生活在玻璃温室里多年的娇娇小姐罢了。
哪里遇到过当下的状况。
一慌了神,又不敢同父母讲,便打了电话给向来有主意的伶笙,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在听到伶笙声音的那刻却只觉得腿软极了,只唤她务必前来帮帮自己。
伶笙听得莫名其妙,问了几遍却仍旧没有从戴容惠遮遮掩掩又混乱的话语中得到些重要信息,因她说自己在医院,总归是不能令人放心,伶笙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换了身衣服,将钱包放进背包里,与姆妈说一声自己要出去一趟。
姆妈皱了眉,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朝她挥了挥手,嘱咐她尽早回来。
伶笙一口答应下来,在公寓楼下乘一辆的士直奔医院而去。
*****
同一时间,仁华医院二楼创伤中心。
戴容惠坐在包扎室外冰凉的坐椅上,手指交缠在一起,微微颤抖。
时不时有护士进出,她身子摇晃几下站起来,探头望向里面。
里面有一个男人坐在病床上,上身□□,露出苍白过度的肌肤与背部交错纵横的狰狞伤疤。
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时而短促紊乱的呼吸暴露出他此刻对疼痛的极致忍受。
有护士将他背上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绑上绷带。
护士熟练地将绷带打上一个结,一边颇有些不忍心地对他说道:“建议你还是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现骨裂等情况。”
男人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不必。”
他手肘弯曲,支撑起身子,等待护士结束包扎工作,便套回自己的黑色短袖,衣服有些大,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下摆沾了几滴暗红色痕迹,多多少少露出些白色绷带,竟头一次带上几分虚弱意味。
戴容惠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忽然间他下了病床,负伤的上半身向外探,一眼抓住内心焦虑不已的少女。
他眉头紧锁,思考片刻,眯着一双狭长的眼观察戴容惠。
目光动也不动放在她身上半分钟,终于如梦初醒般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已回想起不久前少女的英勇事迹。
戴容惠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又想起自己确是有理的那一方,随即逼迫自己克制住内心的焦灼,扬起下巴,抬起眼,握紧拳头,与他遥遥相望,如宿敌见面般,狠狠瞪回去。
周钦何时被女人如此瞪过,不由地轻笑起来。
他本就长了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前不久刚染了黑发,加上受了伤,愈发显得柔弱无害极了,就像是神话里的狐妖,凶恶的骨肉外偏偏要披一层温柔的皮。
他径直走过来,坐戴容惠身旁椅子上,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下来。
戴容惠定定看他一眼,然后选在离他身侧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那人怎么办?”她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周钦没有回答,从对面玻璃窗上望见戴容惠的样子。
齐耳短发一侧别在耳后,饱满圆润的额头被几缕刘海遮挡,下巴尖尖,唇紧紧抿着,将她本艳丽的脸淡化,使她的眼眸里生生化出一丝迷惘。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红双喜来,最便宜的一种烟,蓝色火焰点起一阵白色烟雾,烟味浓烈呛口,随着他的深呼吸,尼古丁从鼻腔直直冲入肺部。
仿若享受一般,他闭着眼长长舒一口气,瞬间烟味窜入戴容惠鼻腔中,包裹住她全身。
她狠狠皱了眉,扭头看他,“这位先生,医院请不要抽烟。”
周钦唇间含住一支香烟,眯着眼,又抽一口,然后掐灭掉。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戴容惠面前,然后蹲下来,一双眼直直地看他。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却好似全都与他们无关。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带着无所谓与一丝兴味,就像是逗猫般,他在心底轻笑,这姑娘真独特。
“管那人干嘛?那是他的命。”他的声音游走在她耳边,嗓音却十分干净,慵懒至极。
戴容惠别过眼去,动了动肩膀试图避开他的靠近。
她咬牙道:“我并非有意打他,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必听天由命。”
周钦移动膝盖,更进一步:“那我得多谢你。”
她仍旧记挂自己是否亲手犯了重罪,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想要扇他一耳光,打到他伤口迸裂跪地道谢。
周钦回答得理所当然,却也恶劣至极:“那人就算今日不被你拿棒球棍敲了头,若刚刚没能弄死我,迟早也会死在我手上。”
他注视着她,目光中给予几分漠然与冷静,“所以你没必要如此在意,罪过都是算在我头上,你怕什么。”
戴容惠低头垂目,轻叹一口气,在他的话语中,方才一棍敲打在与周钦打斗的那人头上的惊慌似乎消散了不少。
她沉默,他低语,像是咒语,念在她耳旁:“总而言之,多谢你。”
嘈杂人声中,他像是一束奇怪的幽蓝色冰冷火焰,燃不了别人,却在此刻浸遍了她。
很奇怪的感觉,逃不过,就像是劫数,注定的灭顶之灾,是他的,也不会放过她。
她忽然间想念起刚刚那股子浓烈烟味,至少在升腾的烟雾里,她的心绪好似能平复不少。
忽然从电梯里走出一对少男少女,情侣模样,少女轻轻拉着少年的手指,匆匆忙忙地朝这边跑来。
忽然间,她发现了座椅上的两人,加快脚步,喊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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