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章 黑暗挣扎(1/2)

至今仍存活在这座小屋之中的生物，自然便只有何榭和大米无疑，要想轻松的补充鲜肉，便只有这么一个选择而已，当初将大米养大之时，何榭也不是没有将其当作备用粮食的想法，似乎现在将牠吃掉，便是顺理成章的结果，但要何榭就这样拿起菜刀斩下大米的头颅，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上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幼儿园的时候，那是的自然科学课发了个种豆子的观察生长作业，拿着老师发给他们的豌豆种子，小何榭便开始了他每天仔细的浇水施肥的固定工作，年纪尚幼的他朋友不多，于是这株豌豆便成了他每日倾诉心情的对象。

他甚至还将这三株豌豆分别命名为小豌、小豆、和绿绿，在他每天的辛勤照顾之下，他不只将作业完成的很好，三株豌豆的长势也是十分喜人，他最后甚至在缴交作业时从严格的老师手上拿到了一朵珍贵的小红花，就连在家里也受到了母亲的大力夸奖。

但接下来的发展便不那么美好了，从自然老师那里得到了这项作业大家都完成的十分完美的生活老师，便发布了新的作业，让园里的小朋友与母亲一同将种出来的豌豆做成美味的料理，当时年纪尚幼不敢违抗老师的小何榭便红着眼睛，哭着鼻子的用剪刀亲手葬送了小豌、小豆、与绿绿的生命。

纵使最后又收到了一朵小红花，却也没有办法弥补他内心的伤痛，就算没有系统的辅助，他也没有办法忘记他最后一个人面对着光秃秃花盆的景象，自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为任何其他的生命取过名字，一直到来到这里，遇上了siri与大米为止。

腹内的饥饿感催促着他拿起菜刀，脑海中各式念头不停流淌，敦促着他放弃内心的伤痛，拥抱生存的必要，这回虽然没有了来自外界的压力，但对于活着的渴望，却比任何的外力来的更为深刻，被鲜汤所勾起的食欲让他的脑海里逐渐空白，眼前的大米，也渐渐从平时的模样，渐渐散发着油亮的光泽与鲜美的香气。

本来何榭是期待以大米更接近雌雉的体型，能够为这无止尽的寒冬带来每天一颗或至少几天一颗的美味雉蛋，但或许是因为孵化前就已经受了各式苦难的缘故，先天不良的大米虽然是雌雉的大小，但其实是头不折不扣的雄雉，纵然已经进入成熟期，却是绝计不可能为他下蛋的。

在蛋鸡场中，每当鸡苗从蛋里孵化，因着先进的技术，老练的鸡农便能在小鸡刚出生时便分辨出公鸡与母鸡微小的差异，而接下来面对的，便是残忍的抉择，因为公鸡的价值远低于母鸡的缘故，所有的公鸡便会在便检查出是公鸡之后直接处理，从而失去成长的机会。

动物本就是动物，是为了人类的价值而存在的，虽然大米这么多天来带给了自己许多的欢乐，但当他遭遇生命危险之时，区区帝火金雉的性命便无关紧要了，在自己死了之后，少了自己的照料，不曾在野外生活的大米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条，现在献出牠的生命，便是对一切最好的结果。

彷佛要为了心理的罪恶感开脱一般，大量支持着他杀死大米的理由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彷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的他，终于是走向料理台，拿起了惯用的菜刀，一步一步，缓缓的向他亲自搭建的大米小窝靠近。

他的心在吶喊，脚步却没有停歇，明明已是晚上，呼唤siri却得不到任何响应，还没有看见大米，视线内却开始闪烁着异样的血红，他麻木的前进着，脑海里的各种理由彷佛转化为蚊蚋般的细鸣，逐渐被他抛诸脑后，这一刻的何榭，彷佛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饥饿的野兽。

大米的身影已经牢牢的刻印在眼前，纤细的脖颈彷佛一扭就断，但身体却显露出了些许家养的臃肿，灰褐色的皮毛彷佛化为了烤鸭般的油亮外皮，或许能够从中吃到与野味不同的鲜美，何榭伸手探向大米的脖颈，想以毫无痛苦的方式让牠死去，只要轻轻一扭，便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动物是敏锐的，或许是感受到了何榭散发出的浓浓杀意，大米的眼中渐渐盈满了不安与抗拒，在那一瞬间，几周前大米的形象便在他的眼前重迭，那一个风光明媚的下午，他将沾满血迹的手递向大米之时，牠也是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今天，这双沾满鲜血的手，终于要带走牠的性命了吗？

明明只是很短的距离，但却彷佛跨越不过的天堑，何榭的手颤抖着，却是没有办法再向前那怕一毫米，突然，一股柔软的触感碰上了他颤抖的指尖，大米彷佛无视了空气中浓郁的杀意，将牠的脖颈自己凑了过来。

只要他稍稍用力，大米脆弱的脖颈便要应声碎裂，此时的牠，眼中已经不再充满了不安与抗拒，那透明而清澈的小小眼睛里，与当时啄着他的脚踝之时一般无二，充满着安心与信任。

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了，握紧了手里的菜刀，他却迟迟没有发力将大米的脖子捏碎，反到是轻抚着牠的后颈，感受着羽毛的无比柔顺。

＂啊——＂伴随着一声大吼，他猛的推开大米小小的身躯，连准备好的雪鞋都没穿上，狂猛的巨力将小屋的大门直接撞开，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屋外的风雪狂奔而去，而他的喊声，也逐渐被茫茫的风雪给掩盖过去，消失在黑夜的暴风雪之中。

没有任何的事前准备，何榭的脚步在厚厚的积雪之中越陷越深，腹内的饥饿感化座巨大的绞痛，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