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情(1/2)
等到早朝终了,最先出来的人就发觉今日丹凤门前的气氛不太对,很快有人发觉自己的随从竟然挂在丹凤门上,瞠目结舌。李毓出来得迟些,可他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依然挂在上边扑腾,只是总算有人借来了长梯。
他立刻就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笑着问:“是你把人扔上去的?”
“太聒噪了,一时没忍住。”
李毓悠然道:“一位是兵部右侍郎的随从,一位是兵部中书令的人。”
“……都是你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老实把人从墙上再拎下来。
李毓看着她,又笑了一下:“不是,是太子的人。”
那就是活该了。楚昭华撇了撇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成为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传闻中的主角,正深受楚王的恩宠。”
李毓领着她从侧门进去,把守侧门的禁军守卫都认得李毓,只要走了楚昭华身上的佩剑和面具,就放人进去了。她突然直面阳光,忍不住眯了眯眼,却听李毓道:“难道……我对你还算不上十分宠爱?”
“……准备何时聘我为楚王妃?”
李毓闻言大笑:“就快了,不要急。”
楚昭华走了一段路,忽然觉得周围景致十分熟悉,似乎来过这里,再走了一会儿,便确定的确是来过:“这里不是你小时候住的清思殿?不是去定南夫人那里吗?”
她这一句话刚脱口,就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就知道为什么嘴巴除了用来说话,还可以用来吃东西,口腹之欲如此重要,就因为吃东西的时候就不方便再说话了。
李毓果然停住脚步,表情有些微妙:“这的确是去清思殿的路,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她前世的时候来过,还窥视过他的生活一段时日,但显然这话是不能对他说的,而她也不可能说,因为对这里很熟悉,所以才知道:“……呃,梦里见过?”
李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真的,我被锁在思过崖上的时候做了好几个梦,梦见我被剔断经脉后,送到了普渡庵,后来还来到这里。真的,我还能说出普渡庵的后山是什么样子。”
李毓一把拉过她,把她拉到太液池边,太液池周边十分空旷,就算有人想偷听都找不到躲藏的地方:“你梦见普渡庵?是谁送你去的?”
楚昭华看了他一眼,心虚地无法回答。她深知在李毓面前不能说假话,何况这个也没办法说假话,倒不如说是做梦梦到的,反正他也不能查证做梦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是我。”他十分笃定。
“嗯……”
“恨我吗?”
楚昭华愣了一下:“当然不可能恨你。”
“怎么会不恨呢?进了普渡庵,这辈子就不可能再踏出那个门,何况还在青春年少,容颜最好的时候。”
“我这种情况去哪里都差不多吧。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梦。谁会因为梦里的东西迁怒别人。”
“……如果不是梦呢?”
“……”她怎么越来越不理解李毓的想法了。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会恨我吗?”
“既然是假设,既然都没有发生,那就更不用说什么恨不恨的。”
李毓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双眸子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心中一跳,他的眼神总是很冷淡,要不就是冷峭又不屑,可现在却变得极其幽深,隐约有股火焰在燃烧。
“假设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想,并不代表这是白日说梦,也不代表这有多不理智。只不过是一种假设罢了。”李毓顿了顿,唤了声她的名字,“昭华。”
楚昭华闭上眼,又睁开,往后退了几步,抱着手臂:“如果……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也没必要为我做什么,毕竟非亲非故,普渡庵也算是……过得去……”她根本抗拒不了地回忆起那个即将暗无天日的那些日子,她离开崇玄的当天就病倒了,但是仍需要继续赶路,她在马车里烧了一整天,没有人注意到。她看到普渡庵那扇朱漆大门合上,也彻底关上了她与外界相连的那扇门,她坐在灯下抄写经书,冬季没有人为她送过一次冬衣,她只能穿普渡寺里尼姑缝制的那种薄棉衣,第一年还是新衣时并没有那么冷,而第二年、第三年的冬天,她只能把几身衣裳都穿在身上,可还是好冷。她又没有钱,连托人去买御寒的衣物的银钱都没有。普渡庵的素菜都是清汤寡水,白饭也吃不饱,她总是觉得饿,然后去后山抓山鸡野兔,她武功被废身体又落下病根,只能学着做陷阱。
……她当然是恨的。恨李毓为什么要提出送她来到这种地方,恨师长无情,又恨同门无义,每月初十是探视的日子,却从来没人来看过她。她自然恨,又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恨又最无用,至少没有多做几个陷阱多抓几只山鸡野兔有用,不如多藏几把盐有用,不如一件不算暖但至少不那么冷的薄冬衣有用,也不如一枚铜钱或是一小块碎银有用,没有钱,又无人探视,只会被分到最重最累的活计。
李毓朝她走近几步,近到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会恨我。”
楚昭华已经站在太液池的边缘,不能退,再退就会踏到水里,而李毓就站在一步之遥之处,她踏前一步,抬起头道:“是,我会。”
李毓低下身,伸手捧住她的脸,他的睫毛几乎划过她的鼻梁,他的唇几乎触碰到她的唇,他吞吐而出的温热气息就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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