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昆玉崩于前5(1/2)
他们在水潭边修整了大半日,那人竟然自己支撑起来走了几步,只是颤颤巍巍,像是中风一般。楚昭华问了几回他的姓名,他都一声不吭,她也就懒得再跟他说话了。那个人能自己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水潭边上,俯视着水面上的倒影。
楚昭华见他站在那里,背影僵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仔细一想,可能是那个人因为某种缘故毁了容貌,现在突然看见自己的样子,有点受不了打击。毕竟,她真的没有见过丑陋成这个样子的人了。
她假装不知,折了根狗尾草绕着手指把玩:“喂,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找个大夫?”
那人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了两下,缓缓转过头来,用那种难听的嘶哑声音道:“你拿走了我的佩剑,自然应该照顾我,我要去南诏,你就一路护送我过去。”
还真是毫不客气。
有些高手的确是脾气特别古怪。但是这人不是高手,那脾气却比高手还高手。楚昭华向来很随和,只要不触犯到她的底线,也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她拾起佩剑,舒展了一下因为一直坐着而有点僵硬的身体:“行啊,我正好顺路,就跟你一起吧。”
她在前面带路,一路用手中的剑将面前挡道的草木削断,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人:那个人一身是伤,此时能自己行走,能够依凭的就只有强大的意志力和一股狠劲。她自认是做不到这样的,就算是她见过的人中,也不见得有人能做到。她不觉也对这个人升起了一股敬意。
“我走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她收起长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同意,就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人靠着树,休息了片刻,便道:“起来,继续赶路,你这样磨蹭下去,等到天黑了都到不了村里。”
“你到底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用喂来叫你吧。”
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对方回答,以为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被无视了,便耸耸肩,继续在前面开道。却忽然听见那个嘶哑的声音回答:“……祁流风。”
楚昭华脚步一顿,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祁流风的名字其实很有名,约莫跟她一般有名,只不过她是臭名昭著,祁流风却是以美名著称的。他和姬慕云在江湖女子心目中都是鼎鼎大名的美男子,流风慕云一东一西,翩翩公子般的人物。只不过姬慕云的名声比她还臭,便衬托得祁流风更如同出水白莲一般,什么不要脸的赞美都纷纷往他身上套。
可是现在,祁流风那张脸……真是连多看一眼都要悔恨终生。
楚昭华正在心里编排着他对某个女子始乱终弃惨遭毁容,却听祁流风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怎么,你没听过我的名字?”
楚昭华暗自叹气,看吧,被人吹捧多了,突然有个人不愿意捧着他了,还不乐意:“我在乡野间长大,好多人和事都没有人对我讲过,若是因为孤陋寡闻而失礼,那真是抱歉。”
“哦,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崇玄也算是乡野,崇玄曾经的高徒也只称得上孤陋寡闻了。”
楚昭华手中的长剑已经直指他的咽喉。
祁流风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颈上一阵寒意森森,却毫无惧色,反而微微眯起眼来,若是放在他曾经那张素被称道的脸上,定是风姿绝代,不过现在只能说是看上去更为怪异的挤眉弄眼而已。
“何必这么惊讶,你诈死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的脑海中瞬间掠过了几个名字,知道她尚且活着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李毓不会、也没有必要放消息出去,更不用说他现在诸事繁杂,根本脱不开身了;林衍之和萧叶……也许并不会,毕竟,曾经的情谊也不是假的。而以梁越陵的手段为人倒是很有可能,他先用寒食散控制住她,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如果离开他就会被追杀,只能被迫留在他身边。
她叹气道:“我没有想到梁越陵还有能力把我的事传得几乎人尽皆知。真是小看他了。”
祁流风露出了一个笑容——大约就是传中说迷倒万千女侠的祸国殃民的笑,只不过她是领略不到其中的风情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你其实不必这样套我的话。”
楚昭华跟他对视片刻,转身将剑收了回去,摆摆手:“无所谓,反正你我同病相怜,你是没脸露面,我是不敢露面,也就这样了。”
她把祁流风送到村口那家大夫家里,自己去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一个农人下地用来遮阳的斗笠,将大半张脸都遮掩了起来,再买了两头骡子。那个乡村大夫本就擅长治跌打伤和正骨,帮祁流风检查过了,表示之前楚昭华为他接的左臂没什么问题,还称赞了一番其技术娴熟手段精准,开了点跌打伤药就过去了。
两人骑着骡子上路,虽然骡子矮小,速度远远不如马匹,却胜在力长,骑在上面并不颠簸。楚昭华一身男装,用斗笠遮着大半张脸,收敛气息,并不引人注目,但凡有人经过都会不自觉地把目前放在她身边的祁流风身上,从背影看过去有多气质高洁,待看到正面,就有多惊吓。
祁流风被惊恐的眼神注视久了,脸上抽搐,突然伸长手臂去摘她头上的斗笠。楚昭华轻轻巧巧避过,还假装不知,顺手理了理鬓边垂下的碎发。她的举止看在祁流风眼中,就是十足的挑衅,他也不恼,只是反手便是一鞭子朝她挥去。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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