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痛(2/2)

余嘉的心再次受到猛烈的一击，突然心生出悲凉无奈来，明明是翟修林一直帮助自己，释放爱的信号，自己才决定义无反顾去喜欢他。谁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做的所有尝试，所有努力在他眼里不过是眼前云烟，丝毫抵不上这个早已逝去之人的影子。

“啪嗒…”一声，余嘉转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觉间泪流满面，眼泪滴落在这张雪白的宣纸之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水花，然后迅速地被宣纸吸收渲染开来，犹如自己的爱情。

“怎么了？”余嘉的反应正是翟修林所预想的一样，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刚才自己是否撒手的太用力，害怕引发了婉如体内的寒症。

“没事没事。我很好。”余嘉嘴犟地笑着用袖子把眼泪抹干，笑嘻嘻地对着翟修林回答。

“如果莺儿在的话，今日你所面对之事，也将是她需要面对经历的。不知道，以她这样柔弱温顺的性子，能不能扛得住赵姨娘的凶猛。”翟修林看着余嘉强忍着眼泪的倔强模样，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心疼。可是此刻并不能心软，干脆再插一刀，让她彻底死心。

翟修林在朝中已然和颜太傅颜明礼不同派系，此时并不想再和颜府攀上关系，徒增麻烦，所以只能出此下招应对婉如越来越强烈的爱意。

“婉清……姐姐她……她……应该能应付吧，毕竟有你帮他……”余嘉艰难地说出这些字，每一个都像一把刀刻在一个初次怀春的少女心中。

翟修林提着笔的手颓然一松，掉在这张宣纸之上，笔尖的墨花迅速渲染开来，把字糊成一片。翟修林的素衣上也被溅起了细碎的墨点，然而他却毫无察觉，愣愣地伫立在那里，神情恍惚。

余嘉一直以为翟修林不过是个冷心冷面之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对故去的颜婉清有如此深的感情。“莺儿”听芳菲说过是大小姐乳名，这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听到。

不，余嘉不甘心！就算翟修林爱的是颜婉清，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已逝之人。余嘉准备为自己的初心做最好挣扎。

“翟修林！你醒醒好吗？颜婉清已经死了！”余嘉的心像被连通数刀，一刀比一刀深，疼痛难忍，鲜血淋漓。她实在忍住，大声朝着翟修林咆哮着。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竹喧苑了……”翟修林没想到婉如竟如此执迷不悟，干脆一刀了断罢了。还没等余嘉反应过来，翟修林直接一掌拍在余嘉的肩膀上，余嘉身体迅速的后仰退后，摔倒在门口。

紧接着传来“嘭”的一声，余嘉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被关上，翟修林就这样消失在眼前，面前只剩下一堵冰冷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肺炎的原因，余嘉突然就喘不上来气了，心痛得无法呼吸，就连身体都是一阵寒冷。余嘉勉强地撑着地板，直起身子，门外打扫的丫鬟看见这个如夫人是被一掌打出来，也都不敢上前搀扶。任由她趔趄地扶着门口的石柱，迈着犹如灌铅的双腿向前走着。

余嘉记得这两次进门都是翟修林抱着用轻功飞进来的，当时一直埋怨这条路怎就修的如此之短，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和翟修林相拥的感觉，就到了。

但是现在余嘉却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每走一步，自己的肺就被猛烈地撕扯着，刺痛难忍。余嘉倔强着，不希望翟修林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所以她努力地，一步步如蜗牛一样，扶着一切可以扶的树啊、花盆啊、石桌、石凳……所有可以扶的东西，步履蹒跚地爬出了竹喧苑。

每走一步，余嘉都要给自己加油呐喊，只有这样，才不会扑倒在竹喧苑无人理。昏沉沉地不知道走了多久，余嘉终于在眼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当她看清是芳菲的时候，硬是从嘴里努力说了一句“回家”，然后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