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求才,自荐(1/2)
纪午和周老板在屋里单独聊了很久,待他们出屋,周老板久经风霜的眼睛已经肿成了鱼泡眼,手里多了一幅画卷,画卷上多个地方被泪水浸湿。
在周家吃过晌午饭,纪午便带着兰丫离开了。
“周老板同意了吗?他们愿意跟着我们去浒阳吗?”,兰丫着实舍不得孩子,即便分开几天也红了眼睛。这会儿迫不及待想知道纪午和周老板两人的谈话结果,哪里能老老实实坐在车厢里,她坐到赶车的位置,逮着纪午问个不停。
“放心吧,周老板巴不得我们把阿寿带走。”
日头毒辣,刺得纪午睁不开眼睛。
纪午这话叫兰丫有些不解,“让我们把阿寿带走?他们不跟着吗?出事儿了?”
“听周老板那意思,他们老两口怕是没多少时日了,刚刚在里屋,我都没提阿寿的事儿,他就跪下来求我收留那娃子,哎,好在死前知道有个外孙的存在。”
“啊?老天太残忍了!他们一辈子也没个儿女承欢膝下,现在终于盼回来亲外孙了,怎么就……”
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各有所思,只有车轱辘的声音。
下午,兰丫在县城里买些布匹家私之类,纪午去县衙户房找伍明经,却得知伍明经在五月中旬便被排挤出了户房。
纪午又赶着老黄牛出城往东跑了六里路,终于在热心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伍明经在乡里的老家。
家里的男人都下了地,只有伍明经的老娘和两个兄嫂在家,知道纪午就是他们县的进士老爷,伍母待他极是热情。从树上掏了一篓子李子,青得发亮,纪午看一眼就觉得牙酸,没敢往嘴里放。后来又给他端了一碗井水镇的豌豆凉粉,又凉又香,非常适合顶着太阳来的赶路人。
他吃得不亦乐乎,伍母也没闲着。
“想不到我家三子还能结识纪老爷,真是他天大的福分!其实我家三子也不差,就是被黑心肝的给害惨了了!大前年县试被歪了心思的人陷害,下了大狱,还被剥夺了考试资格。今年又因为办事太能干,被他的上峰嫉妒,愣是把他挤出了户房,哎!大老爷,你们既然是朋友,能不能帮衬帮衬,替他给县里说说情,让他继续回户房去啊?”
纪午忙里偷闲抬眸疑惑的问道:“歪了心思的人?”
“可不就是嘛!县试那会儿,有个考生作弊被三子抓着了,三子多有正义感啊,直接告上了县衙,可是那些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儿子,结果作弊的没遭罪,倒叫告状的遭了大罪!大老爷,你评评理”
纪午一边在心里骂娘,暗道我怎么就是个歪了心思的人了!我怎么就作弊了!明明是你儿子冲动行事自食恶果的好不好!
面上微愠,放下吃得正欢的豌豆凉粉,开始闭目养神。伍母当他是赶路累着了在打瞌睡,就自觉的闭了嘴。
不到一刻钟,伍明经从地里回来了。
“仲谦兄,你怎么还这里了?”,他本来在地里翻土,听人说他家里来了贵客,这才急慌慌地跑回来。见到纪午,先是被他的头发愣了一下。
“你这头发?”
“去年疫病闹的。”
纪午还想着独身在城里的媳妇儿,便也没怎么寒暄,直接道明来意。
“厚非”,纪午长伍明经一岁,便直呼其表字。“我月底就要启程去浒阳县上任,你可愿意做我的师爷,随我一道赴任浒阳?”
是的,纪午是来为求贤而来的,在他被授官浒阳时就有了决定,浒阳贫而多灾,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伍明经才学不差,又在县衙历练了几年,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师爷并非朝廷命官,他们类似于县令的私人幕僚,与县令是宾朋关系,没有朝廷发放的俸禄和工食银,只每年年终县令会给予一定数额的束脩。虽无官阶品级,但师爷在衙门里素来为人敬重。
按照专长,师爷一般分为书启师爷、刑名师爷和钱谷师爷,以纪午对伍明经的了解,他打算让其担任钱谷师爷一职。
纪午来时以为伍明经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不料,对方很是面苦,一脸的犯难。
在纪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的时候,伍明经终于有了决定。
“仲谦兄,承蒙厚爱,小弟铭感五内,只是家双亲年老,所谓父母在不远游,小弟不能不孝,所以……”
“哎呀,三子快住嘴!”,伍母拿着扫帚朝伍明经屁股上打去,边打边骂。
“你不跟着大老爷去才是真正的不孝,家里有你两个哥哥敬孝,用不着你杵我眼睛底下,大老爷多好的人哪,让你跟着去当师爷,你还敢给老娘推了,不许!”
打完儿子,伍母把手上的会在裤腿上拍干净,这才凑纪午面前说道:
“去,大老爷放心,三子一定跟着您走,他就是之前在县衙户房做事的时候被人打压得狠了,失了冲劲儿。给他两天时间,我保证他能想通。”
纪午隐约猜到了伍明经决绝的理由,心里一方面觉得这人承受能力太差,恐难当大任;另一方面又觉得是个人才,不愿意错失。两相权衡,纪午秉持着“宁抓错,不放过”的原则,劝慰伍明经,说道:
“厚非,你我都是寒窗苦读十数年,都想能出人头地,报效朝廷,难道就因为一次不顺,你就要回归乡垄吗?从今以后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在街头代人执笔、充作账房,如此度日,你就不觉得愧对曾经刻苦治学的自己吗?”
说得口干舌燥,纪午中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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