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马(1/2)
在杨璟的字典里,很少有灵光一现这个词出现,虽说文学作品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但生活终究不会那么的浪漫和富有戏剧性,生活当中更多的是枯燥和琐碎。
像文学或者影视作品之中,大侦探的眼睛像照相机一般从密室扫过,画面一一闪现出来,而后将各种碎片拼接在一处,很快就推断出真凶,这种情节在现实中是非常少的,起码杨璟就没有见过。
他的刑侦之路可以用枯燥乏味来形容,不断地搜集证据,分析证据,大量的人员筛选和排查,都有着一定的流程和模式,而且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和消耗大量的时间。
而且有时候案情也不一定会扑所迷离,花费几个月才侦破的案子,到头来可能发现凶犯并没有太多曲折的故事,犯案也只是意外,结局也不会惊心动魄,有时候并没有豁然开朗的爽快,反而让人极其郁闷。
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这样的案子,承受过太多这样的枯燥与寂寞,才练就了杨璟对待案情稳扎稳打,一丝不苟,凡事讲求证据的工作作风。
就好像他经历过的这两个案子,沉船案可谓一波三折,但他又无法主导审判,判决迟迟下不来,其中充满了各种权势博弈和变数,阻碍了杨璟伸张正义的脚步,连王不留都知道杨璟这个小推官是那么的力不从心。
而意外撞见的这一起连环杀人案,如今虽然已经有些眉目,但也经过了大量的排查,抓回县衙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这才抓到了王不留这条线索。
虽然从直觉上来讲,杨璟是相信王不留的,王不留的心机是深沉了些,生活经验非常深厚,阅历也是他的财富,更是爱惜妻子,富有同情心,这样的人按说与凶手沾不上边,但杨璟不能靠这些来下定论,他还需要证据来支持。
这就是杨璟的风格,严谨而死板,总希望做到万无一失,为了追求真相,不惜折腾自己,折腾同事,也折腾上司。
作为杨璟的上司,杨知县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在这段日子里,慢说王斗等一众衙役,便是他这个县老爷都被激起了工作激情和年少时的斗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杨璟之所以能够得到县衙里头那么多人的尊敬,与他的工作和对待案子的态度,是密不可分的。
捕快们还在陆陆续续将蛇神庙的人带回来,先前修建周文房别院的那些施工人员,也都在一一查访,而后便是去年参与修葺城门的人员,再加上书吏不断在整理的失踪名单,苏秀绩与江陵府密探不断明察暗访得到的失踪人口,所有的这些情报信息加起来,已经庞大得吓人。
慢说杨知县这样的官场老人,王斗这样的老捕头,单说苏秀绩等一众密探,也未曾见过如此“大张旗鼓”的破案方法。
这样的法子占用太多资源,几乎要将整个县衙的人手都掏空,还要求助于江陵府,若非受害人太多,凶手的社会危害太大,这个案子的侦破想要得到这么大的支持,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刑名只不过是县衙其中一部分政务,县衙牧守地方,还需要做很多其他事情,整个县衙只围着杨璟团团转,其他活还有谁来干
所以这种大案的侦破也是不可复制的,但不断出现的受害人尸体,越来越大的牵涉范围,都让大家看到这个案子的非同寻常,都让他们看到如此“大动干戈”的价值所在。
而且古时并无连环杀人狂这种概念,无论是杨知县还是诸多捕头,亦或者是苏秀绩等密探,都觉得新奇而不可思议。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这个杀人狂已经犯下十几起命案,如果王不留所言属实,那座王府的修建过程当中发现的那些尸骸,也算进去,那么这个杀人狂作案已经不下二十次
就这样一个屠夫一般的凶徒,如今仍旧逍遥法外,说不定就生活在你我的身边,可能是早上跟你打招呼的邻居,可能是跟你一起喝酒的兄弟,可能是一起躲雨时跟你谈论天气的路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下一刻就夺走你的性命,你家人的性命
凶案的侦破工作如火如荼,大量的工作等待着杨璟去处理,但一股恐惧的气息也在巴陵县城之中不断蔓延。
由于排查工作展开太大,涉及的人员太多,根本就无法做到保密,这个杀人狂魔的存在,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虽然会打草惊蛇,引起凶手的警觉,但同样也提醒了民众,唤醒他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这个层面来讲,消息的传播也算是遏制了凶案的发生,算是一件好事。
但同时也是一件坏事,因为凶手是个典型的变态杀人狂,他需要通过杀人来宣泄,来满足自己内心扭曲的渴求,民众变得警觉,他就很难下手,他内心的情绪积压会越来越严重,爆发起来就越加恐怖
这也是杨璟为何马不停蹄就跟着杨知县来宋慈这里寻求帮助的原因,因为杜可丰这条线比其他排查更加接近凶手
如今的迹象已经表明,杜可丰极有可能从周文房的手中得到了所谓的丹药,也就是罂粟提炼的鸦片,这种东西是外来种,大概在唐朝的时候传入华夏大地,但对于他的作用却鲜有人知。
从王不留的描述来看,杜可丰已经到了深度上瘾的阶段,而根据王不留描述的症状,杜可丰服用的应该是生鸦片。
生鸦片的毒副作用很强大也很明显,如果继续服用下去,杜可丰很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而服用生鸦片虽然无法完全发挥药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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