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月雪(3/3)

琴声止，他望着不远处的白衣公子，自嘲笑道：“我这称得上是班门弄斧，让上官兄见笑了。”

白衣公子含笑摇头，“子长如此说，瑜就要羞愧掩面，再不敢提笔作画了。”话语一转，又是说道：“今日可是子长相亲的日子，你不去瞧瞧那姑娘是何模样？”

他闻言不甚在意，只笑了笑，转眼瞧向那满山的白色。

定吉的那天，他让书童充做是他随双亲至女方家中，桂北山上，白花纷飞，扬洒如雪，他远远瞧见一白衣姑娘，清雅如画。

“公子，我未瞧见那温家姑娘。”

他摆摆手，随侍的书童退下，他立在窗前，心想既然是双亲选中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只是不知为何，那夜，桂北山上的白色倩影竟出现在他的梦中。清晨梦醒，他涩涩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他已有了未婚之妻，不该再想着其他姑娘的。

成婚之夜，如意秤挑下红盖头，他瞧着眼前的娇媚红妆，第一次觉得缘分两字当真是奇妙无比。

翌年，殿试之上，他高中魁首，当今天子亲自在他的发髻上插上红花，踏出大殿，瞧见迎面走来的人，他猛然怔住。

“恭喜子长兄！”

文武百官见了那人都俯首参拜，他神情一松，也拱手一拜。百官之上，除了天子便是诸王之首东宫，当今国母，太子的母亲，举国皆知，乃俞氏。上官瑜，这便是他名字的由来。

琼林宴上，那人问他：“夫人何时进京？”

他手指微颤险些握不住那酒盏。

朝堂四年，天子禅位，尊太上皇。那年，他辞官还乡，桂北山下，他望着满山飘洒的白花，喃喃道：“五月花落，纷飞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