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评先进(2/4)
拉净了,把秸秆挑到身后去,就算完事。这天,韩文义、高志远、黎巧芝和刘月芬都在打荞麦,虽然他们终于又在一起干活了,但是再也不能像割地时挨在一起,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如果挨在一起,那闲话就会满天飞,那是谁也受不了的。当然,他们也不会离得很远,而是互相能看得见,虽不能说话,却能眉目传情。嘴从闲不住的韩文义,一边拨拉着荞麦,一边说:“我给大家说个谜语,看谁能猜着?
脸儿黑得透亮,
肉儿白得像霜,
刀枪剑戟不怕,
就怕带眼铁床。”
魏金花听了,便说:“什么话到你嘴里准变味,还‘脸儿白得透亮,肉儿白得像霜’,那除非是你,你脸就黑得透亮,要是割开露出‘满肚油’,那一定是白得像霜。”
有的又接着说:“就是说的是他自己,他就刀枪剑戟都不怕,就怕带眼的□□子奶他!”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高志远想着:他那诙谐的话虽不太文雅,却也合辙押韵,很有趣味。什么东西黑得透亮,里面又白得如霜,不怕刀枪剑戟,却怕带眼的铁床……忽然,他想到了,便高兴地说:“大伙别歪曲了他的意思,他说得还很恰当的。”
大伙听高志远这样说,便猜测起来。有的说:“黑得透亮的除非是黑毛驴,喂胖了,油光锃亮,可肉也不是白的啊!”有的说:“白肉除非是肥猪那层肥肉,是白的。”有的说:“对,就是肥猪,皮是黑的,肥肉是白的。”有的又说:“可它不不怕刀枪剑戟啊,一刀就捅死了。”有的说:“都是他一编哄人的!他那嘴也没个把门,整天一编乱造。”
这时,魏金花听着挨着她打荞麦的纪静雯嘴里嘟嘟囔囔地像是说:“杈子……”
魏金花说:“那怎么也成不了杈子。”低头细看,只见纪静雯打荞麦的杈子把上,贴着一块纸片,上面写着“杈子”。突然醒悟:原来纪静雯是在看着杈把上的“杈子”在记这两个字呢!
她不禁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叫道:“你们快看看咱们的纪静雯吧,学字学得着了魔了!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杈子’‘杈子’,我以为他猜那谜语是杈子呢,原来她把‘杈子’写成纸片贴在杈把上了,在记这两个字呢!”她一边说着,一把拿过纪静雯的杈子,把杈把高高举起来,让大家看。
胡国栋也说:“纪静雯这些日子学习是着迷了。我们去她家检查,看厨房里的用具都贴没贴上纸签,没想到,她不但把厨房里所有的用具都贴上了纸签,还把屋里凡是能贴的都贴上了纸签,什么墙了,门了,窗了,就连被垛都夹上纸签了。她这种学习精神,还真值得大伙学习。要大伙都像她似的这么用心,还有扫不除文盲的。”
高志远也被纪静雯这种刻苦学习的精神所感动,他也忽然想到,各家里能贴纸签的东西都贴上了,那么公共场合的东西如果也都能贴上,那不也帮助大家识字吗?可随即又想,什么事情都有个度,适可而止,不能搞形式,如果只有形式,而内容跟不上来,那会起反作用的。
这时,又听韩文义说:“谁猜着了?有奖。”
高志远笑道:“这个谜语别看说得很俗气,想想还很贴切。”
有人忙问:“那是什么?”
高志远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家往近前一想,也忽然醒悟,叫道:“是荞麦啊!”
接着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你别说,荞麦是黑得透亮,里面的荞面却白得像霜,编得还很像的。”有的又说:“那怎么还不怕刀枪剑戟,就怕带眼的铁床呢?”有的立即解说道:“秋天用镰刀割,现在用杈子打,它不都完好无损吗?带眼的铁床是饸饹床子啊,荞麦压出饸饹来,不就被人吃了,不就完了吗?”有的说:“怎么想来,编得在真像!”……
魏金花说道:“小义子,可惜了你的文采了,就是没用到正地方。”
韩文义道:“我逗大家开心快乐,还不是正地方?”
魏金花若有所思地说道:“今天中午,你去我家一趟,我让你办件正经事。”
韩文义道:“那可说好了,你可得管饭。”
“行,你一个小孩伢子,我还管不起你。”
……大家说着笑着干着活,并不觉得累,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当大家又来上工时,不禁都惊呆了:只经一中午,像变戏法似的,场院里到处都贴满了纸签。一进门,贴着“场院”的纸片,两面墙上贴着“场院墙”的纸片。场院里各个庄稼垛上插上了 “谷垛”、“莜麦垛”、“小麦垛”……的纸签,是用硬纸壳做的,用细铁丝缠在木棍上,插进庄稼垛里,既结实又醒目。就连小队的工具:搂场筢、扫帚、刮板……也都无一例外,甚至过碌碡框上也贴上了“碌碡”的纸片……
高志远来到看到这些,既惊喜又感动。心想,他听了纪静雯杈子上贴了纸签后,曾想过这事,可怕群众说是形式主义,而没敢说。没想到,社员们倒自动地搞了起来。这样更好,群众有这样的热情,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功呢?
大伙七嘴八舌地问着“场头(就是看管场院的更夫,社员们中午吃饭和夜间,都由他负责)”李光棍,这是谁干的?
李光棍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有的说:“你看场院,到处都贴了纸条,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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