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姐妹（捉虫）(1/2)

大婚三日后沈蓁蓁回沈府回门，周璟明自是准备了一大车子的礼物陪她。沈蓁蓁自个儿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这些能向沈家人证明她过得好、能让老太太和父母放心她，她也自然是愿意彩衣娱亲的。

虽然才离开沈家三日，但对于这一世的沈蓁蓁来说，就像是过了三年那样久，娘亲刚刚见她就忍不住落下眼泪，可又见她气色不错，这才放下心来，这才没多说什么。倒是三太太，私下里悄悄地巴结讨好着沈蓁蓁，希望她能给自个儿闺女寻一门好亲。

如今沈芳芷也已满十五了，可惜知道她家里那摊子破事儿的谁瞧得上她，看得上她的却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她又瞧不上了。原该定亲的年纪，就这么蹉跎下来，慢说三太太舍不得，便是沈蓁蓁瞧见了也不忍心。

三太太是令人讨厌了些，可沈芳芷的为人是极好的，沈蓁蓁这样想着，自己也发愁了起来。周璟明盘坐在炕上，看隔着梨花木高束腰雕花炕桌绣着刺绣、歪坐着的沈蓁蓁，穿着桃红色的小衣、一张芙蓉面艳若桃李，却马马虎虎地险些把针刺到自己眼里去，不免忧心，忙喊了浅潼来把炕桌挪走，又拿走沈蓁蓁手中的刺绣，问，“这是绣的什么？又是想的什么？也忒吓坏人了，你若再这般，趁早不要做，我只怕伤着你。”沈蓁蓁羞道，“是爷的衣裳，虽往日里都是昕荷在做，可爷既与我成了婚，我便应当接过手来，爷说是也不是？”周璟明是打小就没了娘的人，他的衣裳从小到大都是身边的宫女在做，哪里体会过这种至亲之人帮自己缝制衣裳的滋味，因而心头一暖，握住沈蓁蓁的手道，“多谢蓁儿，只是蓁儿既替我制衫，也该保重好自己才是，不然伤到手脸或是眼睛，我怎么忍心。”沈蓁蓁就窝在周璟明怀中，用双手圈住他的腰身，道，“璟郎莫要担忧，都是蓁儿的错，蓁儿这回已经都知道了，下次再不敢了。”周璟明一把搂住她，“蓁儿刚刚为什么发愁？”

沈蓁蓁便把沈府家事捡要紧的讲了几件说给他听，“……去岁还有四妹妹在上头顶着，倒也不怕旁人问起，可四妹妹今年也订了亲，是由祖母做主，订给了江南陈家的庶出四子。这便显出五妹妹来了……若是要我说，五妹妹自然千好万好，偏偏父母是对拖累。”周璟明听了，沉吟道，“既如此，从五品礼部员外郎宋松江的独子宋照生如何？”“从五品……这……”沈蓁蓁颇有些难以启齿。“宋松江品级虽小，却也是长安侯的远亲，五妹妹说得好听点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可分家分出去了就是五品小官儿的女儿，家世上正配得上。更何况我见过宋照生那小子，真真是后生可畏，如今还是个秀才，明年下场就能拿个举人了，再读三年，赐进士出身，不在话下。”沈蓁蓁犹豫，“若真如此，倒真是门好姻缘，可只怕三太太不依呢。”

“你细细地同她讲，她再不依，你只说你也没法子了。”说完正事，周璟明不免抱怨，“蓁姐姐只看着别人家的事，就不管自己家的事了不成？蓁姐姐满脑子里都是帮别人找夫君，可也不想想，自己家的夫君要不要犒劳啊。”

于是一场缠绵，被中，周璟明对沈蓁蓁悄声道，“今年新上任的江南盐政陈家宣，在任上死了。江南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父皇派我去暗查此案，不日便要出行，明面儿上只说派我回去祭祖。你别怕，我会没事的，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岳父，旁人说的一概不要信。”顿了顿，“你放心。”虽然周璟明说着没事，可沈蓁蓁哪能真的完全放心，少不得要提心吊胆一番，“你这回去？几时能回来？”周璟明不说话了。

沈蓁蓁便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周璟明心都碎了，“蓁儿别哭，我总会没事的。”沈蓁蓁就把脸埋在周璟明胸前，那眼泪几乎要灼烧在周璟明心上，“我知道的，你如此境地，沈家如此境地，不能不争。我放心，可我只恨自己，帮不上你们什么，我便只能放心罢了。”周璟明叹了口气，更深地拥抱住沈蓁蓁，又一只手扳起她的脸，细细密密吻去她所有的眼泪。

大红色用金银绣线绣了龙凤呈祥纹的锦缎衾褥盖住了一切声息，屋内一对香烛静静地燃烧着，带着那些如烟的离愁翩然而去。

第二日沈蓁蓁又回了趟沈府，一是想向父亲问询睿王的事，二是向三太太告知沈芳芷的婚事。前者倒是罢了，就是三太太，听了她给沈芳芷寻的这门“好亲事”，果然忍不住、也不顾尊卑，对她破口大骂，“你安的什么心？”“自己嫁得好了，偏偏见不得人家好，就盼着姐妹们都嫁得没你好！”“便是赐进士出身，也要先做个七品的小官，一步步地熬上去！自己做了一品的王妃，就只想人家做个七品芝麻官的太太！”沈蓁蓁听不得她这样严厉的指控，便托词先一步走了，留下沈芳芷应付着母亲，甚是尴尬着恼。

直到沈蓁蓁辞别了母亲，沈芳芷才匆匆地追上来。沈蓁蓁看她再看，沈芳芷才默默一礼，再抬头时，眼里已沁了泪，低声道，“多谢三姐姐费心，可我注定是过不了安稳日子的。还记得那一年二姐姐被赐婚，祖母对我们三个说，我们沈家的女儿，若是能安稳过日子也便罢了，可若是过不了，就定要站起来，还要站得稳、站得直。三姐姐你看如今，我们三个都是过不了安稳日子的罢。”

沈蓁蓁不再说话，上了马车，二姐姐嫁入镇平侯府两年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