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祖母（捉虫）(2/2)

也跟着抿了唇笑，心里却觉得酸酸的。可见她从前是有多不堪，以致于今生她只是去服侍老祖宗起居，都能让她们开怀至此。沈蓁蓁扶着老祖宗在正位上安坐，也俏皮凑趣道，“瞧母亲这话说的，我不光今日要来，明日也要来，以后日日都要来。不独是老祖宗，就是娘亲，我以后也要勤谨侍奉着呢。”一席话说得杨氏也跟着沁了眼泪，趁旁人没在意，悄悄地低头用帕子擦了。站在她身侧的二夫人袁氏一眼瞥见，凑到她耳边低声安慰道，“大嫂别哭，孩子懂事了，是好事儿。”杨氏连连应是，就此揭过去，不再提了。

待老祖宗坐定后，众人一一看座，玉憬指挥着小丫鬟奉上新鲜的瓜果和新出炉的小点心。老祖宗坐在正位，左边下首分别坐着杨氏、沈蓁蓁、三太太赵氏、赵氏的嫡女沈芳芷，右边下首则坐着二夫人袁氏、沈若莹、袁氏的庶女沈苾芬、赵氏的庶女沈芳菲。沈芳芷见拿上来的有碟枣泥山药糕，做成花瓣形状，十分小巧精致，忍不住拿起一个吃了。赵氏瞪她一眼，沈芳芷猛地咽下，悄悄吐了吐舌。

杨氏和袁氏分别问候了老祖宗的身体，便开始说起闲话。碧薇递过去张粘着菊花花瓣、洒着金粉，随风有淡淡香气的请帖，杨氏接过，递给老祖宗，老祖宗仔细看了眼，让玉惜念给她听。杨氏就笑道，“是元嘉长公主的帖子，下月初七，举办赏菊宴，邀请咱家、”顿了顿，“带着这几个小姑娘，去好好玩玩。”袁氏补充道，“元嘉长公主的长子，听说少年才俊，前些日子去南巡围猎，拔得头筹，皇上也十分喜欢，赏了把镶嵌七彩宝石的金匕首。”

老祖宗听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也就明白元嘉长公主这场赏花宴，是有相看之意了。于是对沈蓁蓁招招手让她过去，仔细看她，半晌道，“到了那天，可梳个双平髻，戴你娘前些日子给你打的那个嵌蓝宝银累丝蝴蝶戏珍珠珠花，穿新做的那套草绿色绣碧草的襦、配石青色绣松柏绿色折枝纹的裙。”沈蓁蓁无不点头应了。

元嘉长公主是先皇唯一嫡出的女儿、今上嫡亲的妹妹，自小便宠爱非常，如今更是跋扈嚣张。能做长公主的媳妇，自是一等一的尊荣富贵，可有个这样的婆婆，又不免要受一等一的委屈。二堂姐沈若莹已经定亲，倒是不怕，适龄的女孩子沈家唯有沈蓁蓁一个。可祖母、娘亲疼爱她，自是不舍得把她嫁到这样的人家。

新打的首饰、新做的衣裳，是表明对长公主的尊敬和看重。但她还未及笄，梳着双平髻、戴着珠花，衣裳又都是些鲜嫩的颜色，只衬得她越发显小了。长公主急着选媳妇，自是不会选那些年龄小的，这就是要长公主主动放弃了。

沈蓁蓁感念祖母费心思虑，眼角又悄悄地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