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3)
延绥镇
尘土飞扬,方明瑕牵着黑马缓缓走着。
半个月前她从汉口出发,一路上餐风露宿,匆匆赶往这里。
烈日当空,她看着前方出现的城墙,欣喜地一笑。她摘下斗笠,随手挂在马头上,转身取来马背上的水袋,狠灌了几口,然后掬了一些在手心,捧到马儿嘴边,如此几次重复,黑马终于满足地长嘶一声。
方明瑕欣慰地拍拍马儿,重新戴上斗笠,拉着缰绳继续赶路。
方明瑕走过街市,来到总兵衙门门前。守门的差役是之前认识的,一见是她,立时迎上前来。
她把缰绳交付对方,笑着问:“老赵,我师父在里面吗?”差役牵着马对她摇摇头,叹了一声说:“北边又出事了,廖先生前儿个一大早就赶过去,这一忙活起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方明瑕闻言神色一紧,心中一阵默然,转身匆匆踏入大门,没走几步就见三位戎装将领匆匆迎面而来。
“几位将军,可是知晓家师身在何处?”方明瑕抢身上去,抱拳问道。
三人乍一见她都愣了神,还是其中年纪最轻的那位最先回神,惊喜地问:“方姑娘可是寻到那良药回来了?”
方明瑕回道:“正是,待家师查看过,便可为众位官兵们解毒了。”
此话一出,那三位将士顿时欣喜万分,其中一位虬髯满面的将士忍不住大力拍了拍方明瑕,“方姑娘与廖先生师徒真乃我等的大恩人,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
方明瑕受不住那力道,忙缩着肩膀往后躲,一面又玩笑着回道:“不敢当不敢当,将军此话严重了,如被家师听见,恐怕就要轮到晚辈万死不辞了”。
三位将士闻言都哈哈大笑。
方明瑕随即面色一整追问道:“师父他老人家现身在何处,晚辈想先把药交给他,也好及早为众人医治。”
这时三人神色俱是一变,最年长的那位愤然说道:“前几日敌军又三番四次来偷袭,有百余士兵受伤,廖先生现正在常乐堡救治伤兵,刚刚探子来报,在双山堡附近又发现一队鞑靼骑兵的踪迹,我等奉孙将军之令正要赶去支援,务必要抢在鞑靼人动手前,先下手为强。”
方明瑕一听,立即抱拳向三人告辞,“如此,便不叨扰几位将军了,晚辈先行去寻家师报平安,后会有期。”
三人也不挽留,出了府衙,已有一队士兵列队等候,三位将士翻身上马,向方明瑕道了声“路上小心”就匆匆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方明瑕目送队伍出了城门,回头就吩咐差役去牵马,她自去了门房等候。不成想足足过了一刻,差役才拉着马出现。
赵差役把缰绳交回她手中,一脸哭笑不得地对她说道:“方姑娘,您这马气性还是这么大,非要自个儿吃饱喝足了不可,否则就是打死它它都不挪一步。”
方明瑕笑笑,用手拍了拍马颈:“可不是嘛,这畜生连对我也是一样的。”
赵差役笑着摇摇头,看日正当空,不免出言挽留:“这大中午的,不如先在衙门里吃了饭再走不迟啊。”
方明瑕抬头望望天,婉谢道:“不麻烦了,我出去买些吃的,带着路上吃就行。”
方明瑕辞别了赵差役一路往街市上走去,心里揣度着最好傍晚前能赶到常乐堡。她边走边想,经过一个面摊,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遂把缰绳往面摊不远处路旁的柏树上一系,走到摊子上坐下,向摊主喊道:“大叔,来一壶清茶,一碗臊子面。”
此时正值午饭后不久,摊位上只寥寥几人埋头自顾进食,摊主忙里偷闲躲在在一旁树荫下的矮凳上抽旱烟,一双被烟雾熏得半眯着的眼睛茫然地打量着零零落落的行人。一听到客人喊话那汉子立刻放下烟杆,随手往树杆上敲了敲把烟灰抖落,一边起身一边把烟杆往腰带上一别,几个大步来到客人跟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姑娘,今儿个生意好,面都卖完了,还剩了几个羊肉烙饼,你要不?”
方明瑕一听也不介意,点点头说:“那就给我来一壶茶,两个烙饼。”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五文钱递给摊主。
“好嘞。”摊主笑着接过钱,随即走到摊头忙活起来。
不多时,那汉子就端了茶和烙饼过来,方明瑕谢过,急忙忙倒了杯茶喝下,解了渴,才拿起烙饼一口口吃起来。
这时,对面桌上的两个粗汉打扮的吃完了面,一面喝茶一面闲聊。
只听其中那黑脸汉子说:“听说这几日东边又下了几场大雨,黄河的水又漫出来了。”
他身边的瘦高个接过话茬,叹道:“可不是嘛,我昨儿个刚打那回来,我亲戚家的庄稼眼看着收割了就被淹了,唉……”
“老天可真不长眼呐,没了这季的收成,下半年可叫人拿什么度日。”
“没奈何,眼下也只能看看官府会不会出面救灾了。”
黑脸汉子冷笑道:“官府?指望这些当官的,那就是等死,要我说,还是早做打算,另外寻个营生吧。”
那瘦子听了只默默不语,半日才问道:“老哥可知道哪里能租到大船?”
黑脸汉子闻言惊诧道:“这时候租大船何用?”
瘦子正色道:“不瞒你说,我们掌柜的家里来了位亲戚,这几日家中有事急着回去,赶巧碰上黄河发大水,没法过河,困在这急得不得了,撂下话说只要能找到船送他过河,必重金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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